谢清翌手掌在她腰间摩挲了下,“不管怎样,在我们传统的思想里,私生子总是个不光彩的存在。”
清芽哼了声,“不过是些捧高踩低的家伙,他们也就背后敢嚼嚼舌根,让他们到我们面前来骂一声试试!”
虽然她不擅长吵架,也不擅长打架,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谁要在她面前侮辱欺负她的家人,她也会拼命!
清芽性子好,难得看到她这样义愤填膺的样子,谢清翌倾倾唇角,外头看她,“这样护着我爸,我爸真是没白疼你。”
清芽哼了声,“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可是我的家人对我是最重要的,谁要敢侮辱他们,欺负他们,我就冲上去和他们拼命!”
谢清翌笑着揽她入怀,“我们家这么多大男人,还用不着你一个小丫头,冲上去和人家拼命,万事有我们。”
“我们好像扯远了,”清芽偏头看他,“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们的家。”
“因为六岁那年,我无意间看到一件事……”谢清翌无声叹息,看向远天的星海,“六岁那年,有一天,我无疑中看到太公很严厉的把我爸叫进了书房,我因为好奇,跟了进去,然后,我看到太公让爸爸跪下,将满满一铜盆的水,举过头顶,太公用手中的拐杖抽爸爸的脊梁,边抽边骂,爸爸不敢做声,铜盆里的水洒的满脸满身……”
清芽听的目瞪口呆。
这些事,她从没听说过。
谢清翌看了她一眼,“后来,太公出来了,我怕太公看到我,躲了起来,等太公走了,我扒着门缝偷看,我爸一直举着那个铜盆,后来胳膊打颤,实在坚持不住,铜盆才摔在地上,我看不下去,跑出去了,那晚我没看到我爸上餐桌吃饭……”
虽然明知道已经是过去很久的事,清芽听来,还是十分心疼。
她从小体弱多病,两位叔叔都待她极好,比待自己的亲生儿子还好,到家之后,都是抢着抱她、亲她,不管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都是先给她,才轮到他们自己的儿子。
她小时候不懂事,生病不肯吃药、打针会哭,两位叔叔换着法儿的哄她,
她爱两位叔叔,比自己亲生父母不差多少,听到那么疼自己的三叔,曾经受过那样的罪,她也心疼不已。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如果当时的她知道,她一定会去求太公不要打三叔,太公最疼她,一定会听她的话。
想到这里,她扭脸看谢清翌,“既然你看到了,为什么不去阻止太公?太公很疼我们,你劝劝太公,太公一定会听。”
“因为我是男人,”谢清翌看她一眼,淡淡说:“我爸也是男人,男人宁可流血,也不想丢脸面,那一幕那样丢脸,我爸不会希望我知道,更不希望我亲眼看到,所以,除了你,这世上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曾亲眼目睹过那一幕。”
“就因为这个,你就开始讨厌家里所有人吗?”清芽很难过。
谢清翌的心情,她多少有些理解。
毕竟,三叔不是亲生的,看到自己的爸爸,被太公那样打,谢清翌肯定没办法接受。
“嗯,”谢清翌淡淡应了一声,“那只是个开始,从那以后,我就格外注意太公和爸爸的动向,只要太公单独叫爸爸进书房,或者卧室,我就会跑过去偷看,再后来,我又看到两次,一次是太公让爸爸自己打耳光,爸爸打的自己满嘴都是血,后来好几天我都没看到爸爸,估计是不想让我们看到他受伤的模样,再后来,我还看到一次太公将爸爸按在床上,用拐杖打屁股。”
“打屁股?”清芽震惊的睁大眼。
“是,”谢清翌轻轻点头,“直接把衣服扒下去打,我从门缝里,可以看到太公的拐杖落下去,爸爸的脊梁和屁股上道道都是血痕。
“这……这怎么可
能?”清芽根本没办法相信。
在她的印象里,太公一向慈祥可亲,两位叔叔虽然不是他亲生,可他也待他们极好,她怎么也没办法想象,她的太公,曾经那么残忍的殴打过自己的三叔。
如果是这样,谢清翌讨厌顾家也并非不能理解。
谁看自己的父亲被那样殴打,会无动于衷?
谢清翌淡淡说:“爸爸三番四次被打,而我又经常听到别人骂我爸是私生子,有次太公打我爸时,我也听到他说,你这小畜生,兔崽子,怎样怎样,从那时起,我一天比一天讨厌顾家。”
“我懂了,”清芽低头看着地面,玉白的脸上,满是伤心的神色,“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太公要那样打三叔?真的因为三叔是私生子吗?”
“不是,不是这样,”谢清翌轻轻摇头,“我那时太小,不懂事,听到太公骂爸爸小畜生、兔崽子,就下意识以为太公因为爸爸私生子的身份讨厌他,而外面的人,也骂爸爸是私生子,是顾家的狗,我也因此便开始反感顾家,我讨厌顾家,想要逃离,我始终没办法将自己融入到顾家这个大家庭去……”
“嗯,”清芽轻轻点头,“如果是我,我也会生气。”
“可是,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