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早就安排好了,病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崭新的,被褥摆设,不是医院里那种肃静沉闷的惨白,而是漂亮的粉色。
床头桌上还摆了一束花,每天有专人伺弄,开的正艳。
阵痛的滋味很难受,很磨人,并且越来越厉害。
她宫口开的很慢,进医院时,凌晨三点多,早晨八点多了,医生来检查,还没到可以进产房的指标。
曹韵曦回家给她做了很多好吃的送过来,让她多吃东西,保存体力,生产的时候才有力气。
顾少修守在她身边,喂她吃饭,给她擦汗,寸步不离。
温雨瓷觉得,顾少修现在简直像伺候太后老佛爷一样伺候她。
不对,比伺候太后老佛爷还夸张。
伺候太后老佛爷,只要小心点,别出错就行了,可顾少修伺候她,她能感觉到,他很紧张,似乎比她还紧张。
见他脸色发白,努力冲她笑的时候,唇角挑起的弧度都不自然了,温雨瓷反而不紧张了。
怕什么呢?
不是对自己说过几万遍了吗?
世上哪有那么倒霉的一家子,母女俩都死于难产的,她不会这么倒霉的,一定不会的。
她攥着顾少修的手,有时亲亲他,有时抱他一下,怎么也爱不够的样子。
顾少修笑她孩子气,她俏皮的冲他笑,“你抓紧时间好好享受,等宝宝生下来,我只亲他,只抱他,你只能去一边凉快去了。”
见她笑靥如花,是真的轻松,顾少修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中午时候,宫口开到三指,温雨瓷被推进产房。
医院允许家属陪伴,顾少修换了无菌衣,陪在她的身旁。
以前没怀孕时,温雨瓷在电视电影上,看到过许多次女人生孩子的画面。
每个女人,都大汗淋漓,叫的撕心裂肺。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生孩子的时候会很痛很痛,可轮到她自己时,她觉得那种疼痛,还是超过了她预料中的程度,简直无法忍受。
她曾偷偷想过,等她生孩子的时候,一定不吵不叫,做个最平静优雅的产妇。
可当她真正生的时候,她才知道,不叫的那么鬼哭狼嚎还有点可能,平静优雅什么的,太难了。
顾少修就在她旁边守着她,死死抓着她的手,掌心里全都是汗。
她不想让自己在他心目中留下丑丑的样子,尽量不叫的那么难看,能忍的时候,就咬住牙,拼命使劲。
医生不住催促她,“使劲儿使劲儿,看到头了,再加把劲儿,就生出来了。”
她没办法形容当时的感觉,就像是一场酷刑一般。
好在,知道这场酷刑是有尽头的,只要她拼命使劲儿,把肚子里的小家伙儿生出来就行了。
她按照医生的嘱咐,吸气,呼气,用力,一次又一次。
就在她觉得身体里全部的力气都要耗光的时候,一声响亮的啼哭声响起,医生惊喜的声音也随之响了起来,“生了生了,是个儿子,恭喜顾先生、顾太太!”
医生兴奋将小家伙放进助产士张开的毯子里包好,抱到顾少修眼前,顾少修只看了一眼,抬眼问另一名医生,“看看我太太,有没有事?”
温雨瓷的妈妈,就是产后大出血去世的,所以他现在很紧张,比任何时候还紧张,握着温雨瓷的手,明明汗水淋漓,却冰块一样的凉。
“放心吧顾先生,”医生笑着说:“顾太太没事,母子平安。”
“你再仔细检查一遍!”顾少修语气更冷,挟着让人无法抵抗的威压。
医生虽然觉得顾少修有些小题大做,但是他知道,这个男人身份尊贵,是他得罪不起的人,尽管心里有异议,脸上也没敢表达出来,而是十分殷切的给温雨瓷又检查了一遍,赔着笑脸说:“顾先生放心,您太太很好,没什么问题。”
顾少修这才稍稍安心了些,抱过孩子,递到温雨瓷眼前,“瓷瓷,快看,我们的儿子。”
温雨瓷从昨晚醒了,还没闭眼,生孩子时,又耗尽了力气,累的只想睡一觉。
勉强撑着眼皮,把孩子抱了一会儿,就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睡过去。
顾少修叫了温雨瓷几声,一点反应都没有,他顿时慌了,厉声喝问大夫:“我太太怎么回事?我怎么叫不醒她?”
见顾少修紧张到不行的样子,医生哭笑不得,“先生,您太太是太累,睡着了,您是男人,您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有多累,就像打了一场仗一样,您让她多休息会儿,恢复体力,是好事,您不用太紧张。”
顾少修不放心的追问了句:“你确定她是睡着了?”
医生见顾少修的目光逼的紧,在那种压力十足的目光下,又给温雨瓷检查了一遍,轻声说:“顾先生,您放心,您太太情况很好,就是睡着了,我帮您找辆推车来,把她推回病房,让她好好休息会儿,睡几个小时,她就醒了,还有,您的孩子,按照医院规定,我同事要抱他去洗澡,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