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叶澜妩点头说:“穆凝月从没养过你,对你从没好过,你不管怎么对她,都不会有心理负担,可丁星阑的母亲对丁星阑有养育之恩,不是说割断断就割的断的,穆凝月对你不好,你可能会生气会难过,但却不会伤心,丁星阑的母亲对丁星阑不好,却是切切实实的切肤之痛。”
“是的,”战幕深摩挲她的肩膀,轻声说:“而且,如果是阿阑的敌人伤害他,我们可以出手帮他,可面对他的母亲,我们无能为力。”
“那是当然,”叶澜妩耸耸肩膀,“人家是亲生母子,只要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你们毛事?”
“是啊,”战幕深摊手:“所以我只有坐在车上和你扼腕叹息的份儿,什么办法都没有。”
“关键还是要丁星阑自己立的起来吧?”叶澜妩托腮说:“他自己愿意被他妈虐,别人说什么都没用,但是哪天他耐心告罄,觉得生恩养恩都还的差不多了,不想被他妈虐了,他妈自然也就拿他没办法了。”
“是,”战幕深掌心握着叶澜妩的肩膀,看向窗外,“大概离那天,也不会太远了。”
他还记得,那天他陪丁星阑回家取东西。
恰逢丁星阑的母亲许婉约在小三儿那里吃了瘪,正在家中大发雷霆,狂砸东西。
他和丁星阑并肩走进客厅,许婉约丝毫不顾及他的存在,抬手就将手中一束鲜花劈头盖脑朝丁星阑砸下去。
那一刻,丁星阑身体紧绷,站的笔直,脸色苍白,一动不动。
还是他上前挡开了,对许婉约说:“阿阑对花粉过敏。”
许婉约只是愣了一瞬,便将花束扔在丁星阑脸上,指着丁星阑的鼻子骂,骂丁星阑没用,连几个狐狸精都收拾不了,让她在外面丢人现眼。
丁星阑一句话没说,和他取了东西离开。
很快,他就呼吸困难,起了一身的疹子。
他们这些和丁星阑玩儿的好的朋友都知道,丁星阑对花粉过敏,虽不严重,但决不能直接接触,尤其不能接触到口鼻。
那作为亲生母亲的许婉约,竟那么大大咧咧的就将盛放的鲜花劈头盖脸的打在丁星阑脸上,花粉抖落,丁星阑自然发病了。
他带丁星阑去了医院,看着医生给丁星阑急救,他一直在丁星阑身边陪着,能表达的,也不过一声喟叹而已。
那是丁星阑的亲生母亲,丁星阑不发话,他便是有千般方法,万种计谋,也不能招呼到人家的亲生母亲身上。
叶澜妩说的不错,丁星阑和许婉约之间,现如今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等哪天,生恩养恩都消磨都所剩无几,丁星阑大概也不会再去管许婉约的死活了。
叶澜妩还想说什么,医院到了。
他们径直走到容止杉的病房外,发现丁星阑和华宴、邵禹、邵翔,几个都在。
见到战幕深,华宴首先嚷嚷:“深哥,阿杉做手术这么大的事,你和阿初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就是,”丁星阑附和:“幸亏我打电话问阿杉的主治医生,阿杉的情况怎样,阿杉的主治医生才告诉我,阿杉做了手术,不然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告诉你们又怎样?”战幕深说:“你们又帮不上忙,多几个人等的焦心而已。”
“话是这么说,”华宴说:“可多几个人多几分力量吗?万一有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呢?”
“呦,几位哥哥都来了。”穿着医生的白大褂,却没系扣子的夏源初,从远处晃了过来,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吊儿郎当的,一点医生的样子都没有。
如果不是叶澜妩知道这人是个无数人难以企及的天才,打死叶澜妩,叶澜妩也不敢把大哥交给他给治疗。
远远看去,像个痞子似的,一点都不靠谱。
不过走的近了,脸还是蛮能唬人的。
五官精致,眼睛黑亮,一看就是个帅气的阳光大男孩。
作为大学学生的话,肯定是个风云学长。
可作为天才医生的话,那就太扯了。
如果不是知根知底的人,估计没人敢让他看病。
叶澜妩觉得,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用在夏源初身上,最合适不过。
“阿初,”华宴头一个发问:“阿杉的手术做的怎样?你到底有把握没?”
“我觉得我做的挺好,套用一句挺流行的话,”夏源初学着电视里某位明星动作,摆了个姿势,“完美!”
“滚!”丁星阑啐他,“没见这都郁闷着呢,谁跟你贫?说正经的。”
夏源初委屈,忽闪眼睛,“正经的就是我真的做的挺好啊!不能更好了!我保证没人能比我做的更好。”
“吹吧你就,”邵禹鄙视他,“既然你做的那么好,怎么阿杉还不醒?”
“禹哥,你没听过那句话吗?”夏源初看着邵禹,语重心长说:“尽人事,听天命,人能做的,我全都给做了,至于杉哥能不能醒,什么时候醒,那就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