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极其压抑的气氛之,一个很不合时宜的浅笑响了起来。
发出笑声的是锋,剑眉星目的锋。
锋又喝了一口酒,冲孙驼微微一笑道:“怎么样?我就说今晚你这小店生意,保证好到爆棚,你现在说,这话可有半分虚假?”
唰!
一瞬间,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锋身上。
震撼者有之。
那个脸色惨白的人,便瞪大眼睛,惊奇地看着锋……是无知者无畏,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反正决不会是隐士高人。
惊奇者有之。
西门柔喝了一口酒,眯着眼,然后微微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哪家富贵公哥,竟也想要学别人闯江湖,真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写的。
淡然自若者有之。
天机老人跟孙小红便是代表,孙小红那抹淡定之,还掺杂了几分好奇。
自然也少不了不屑和愤怒。
上官飞长相很秀气,态度也很斯,脸上却冷冰冰,面无表情。听到这句话,他脸上神情,没发生任何改变,只冷冷哼了一下。
但就是这冷冷一哼,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直到这一刻,孙驼仿佛又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店家。
他像是被吓傻了,怔怔回答道:“没有。”
锋笑道:“那你佩服不佩服我?”
听到这孩气的问话,孙驼哭笑不得。
他不得不佩服,他只有点头。
锋忽地摆了摆手。话锋一转道:“你们该干嘛干嘛。我就是看气氛太压抑。所以想暖下场。你们看,现在是不是好了许多?”
这下轮到所有人哭笑不得了。
气氛,似乎并没有好很多,似乎更压抑了。
上官飞嘴角挂着冷意,缓缓走进小店,冰冷的目光在段开山等人身上一扫,这先前还自信心爆棚的人,腿仿佛都被吓软了。
紧接着。上官飞从怀拿出枚黄铜铸造的制钱,依次放在段开山人的头顶。
个人仿佛成了木头,眼睁睁看着上官飞将铜钱放在自己头顶,屁都不敢放。
上官飞还有几枚铜钱,拿在手“叮叮当当”摇着,又走上趴在桌上的醉鬼,随手将他抛起。
噗通一下,醉鬼掉在桌上,磕得着实不轻,他却仍呼呼大睡。
西门柔冷冷道:“别人都说一醉解千愁。我看还真不错,喝醉了的人倒真比清醒的占便宜。”
锋嘴角微微抽搐。这表演,真舍得!
上官飞仍不理他,转身走向锋这一桌。
天机老人的表演开始,他真像一个喝醉了酒,有些大舌头的老头,口齿不清道:“小郎君可是要喝酒?不必客气,请随意坐。”
上官飞右手一抖,桌上一碟花生米,猛地跃起,暴雨般射向天机老人。
须臾之间,天机老人似没反应过来一般,花生米已快击在他脸,他双目才慵懒睁大。
上官飞右袖又猛地一摆,顺势一抖,哐当几声轻响,那些花生米又重新回到了盘里。
锋、孙小红同时鼓掌,同时夸赞道:“好戏法!原来你竟是个变戏法的!”
孙小红瞪锋一眼,又冲上官飞笑道:“你变戏法真好看,再给我变一回好不好?”
明明是一门极高明的内功的手法,却被俩不识货的,错认为是变戏法的,这可真叫人哭笑不得。
上官飞嘴角弯起,微微摇了摇头,也不在意。
西门柔冷笑道:“这戏法,我劝小姑娘还是少看为妙?”
孙小红瞪眼问道:“为什么?”
西门柔道:“因为这戏法要人命,你祖孙若是会武功,此刻便人头不保。就算暂时薄,以后也终将不保。”
孙小红似被吓住,害怕地拍了拍胸口,不再追问。
上官飞转过脸,扫了一眼斩龙剑,冰冷的双目,便多了一丝笑意,就似那斩龙剑已成了他囊之物,抬起头,终于对上了锋。
锋赶忙将一碟花生米推过去,道:“你是不是也要给我变戏法,快变快变,钱我有的是!”
除了天机老人祖孙,所有人哑然失笑,即便脸上没笑的,心底也笑了出来,皆暗暗感叹道:敢情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公哥儿!
上官飞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语气仍旧冰冷:“我劝你最好记着,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千万莫要随便开口,说不定你这条命,便会这么不明不白没了。但今晚你比较幸运,因为你带了一把上等好剑。”
“我的意思,你明白了?”
锋笑道:“再明白不过。”
上官飞道:“很好。”
说罢这句话,上官飞右手已伸向斩龙剑。
便在此时,异变突生!
但见空寒光一闪,不知何时,锋手上已多了一柄鎏金折扇,而上官飞脖颈上,已出现一条淡淡的血痕。可那柄折扇却毫没鲜血。
哗然!
寂寂无声的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