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几十个人,甚至上百个人,你说,还能抓和公布么?”
苏白抿了抿嘴唇,当然,这个动作隐藏在面具之下,楚建国是看不见的,随后,苏白慢慢消化了楚建国的这句话,到最后,苏白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有趣。”
是的,很有趣,通常意义上来说,凶杀案,尤其是死者只是一个人的凶杀案,凶手基本上是一个人,至多再加一个帮凶,如果凶手人数再多一些的话其实就不需要去谋杀了,变成了另外一种性质。
之前,网上其实也有着对这起案件的种种猜测,甚至也锁定了所谓的嫌疑人,然后编织出了种种可能,其中最被认同的一个可能就是那个嫌疑人家世不一般,所以被上面给包庇了,导致本来说案子都将要破的警察到最后忽然三咸其口,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公布。
不过,群众的眼睛向来都不是雪亮的,群众也往往是最容易受到蛊惑的一群人,而且群众的本能就是相信他们自己所愿意相信的事实大部分人懒得去多探究所谓的真相,甚至是看见一条新闻的标题就开始挥斥方遒连新闻全文都懒得去看,这也是在未来当网络媒体发达起来后诸多网络营销策划的经典定义。
苏白对楚建国的话其实没有太大的吃惊,反倒是觉得很有趣,不过有趣的背后,还有很大的麻烦,如果凶手真如楚建国所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的话,那么自己所要找的羁绊物,定义就一下子变大了,甚至颇有一种大海捞针的感觉,自己可没那个能力让警方再次大规模地重启这起案件的调查,如果还要再去调查这一百个人的话,那这个现实任务,就基本上可以宣告失败了,因为凭借苏白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没办法去完成。
楚建国手指在鼠标上敲了敲,然后叹了口气,看着苏白:
“将近一百个沪上大学的学生,在94年,大学生可比现在要值钱得多了,影响力和社会价值也更大,如果这一百个人都抓起来,都被列为杀人嫌疑犯,你知道在当时意味着什么么?”
苏白摊开手,握紧,然后猛地张开。
意思很简单,
意味着,爆炸。
一百个大学生是凶手,即使是现在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更别说二十多年前了,所以说和这个比起来,把这起案件给压下去,似乎才是最维稳的方法。
当然,前提是楚建国说的是真相。
“我需要更确切的讯息,比如,为什么?”苏白追问道。
楚建国犹豫了一下,而后放松了一下身子,“那些,列属于保密条例,我不能说出来,哪怕你杀了我,我也不能说。”
“迂腐。”苏白把脚从桌面上收起来,站起身,“我需要线索和真相,这对我很重要。”
“但是我真的不能说,唯一能透露的也就是,当初这百来个大学生,都是参与者,而且不像是前几年小月月事件里那些漠不关心的路人,他们只是装作没看见,在道德上会受到指摘,但是从法律上来说,他们并没有过错,而这起案件中,那些学生们,都是参与者,是他们一次两次地,把王雪推入了深渊。
到最后,我亲眼看见王雪一步一步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这个上过战场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种东西,会让这一群受到了高等教育的学生们,变成罪恶的刽子手。”
“你都遮遮掩掩说了这么多了,干嘛不多说一点,直接告诉我得嘞
实话跟你说吧,我不能对你用强,也不能真的伤害你,但是如果从你这里得不到我想要的讯息和真相,我会顺蔓摸瓜,去找你当初的上司或者是下属,对待他们,我就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了,而且,就算是你提前通知了,预警了,甚至是对我进行搜捕之类的,其实你也清楚,对我没什么用。”
楚建国叹了口气,拉开了自己的抽屉,把一个破旧的笔记本拿在了手中,随后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义正言辞道:
“这是重大事件的机密,我绝对不会告诉你。”
苏白点了点头,走过去,对着楚建国的脖子就是一记手刀,楚建国直接昏了过去,苏白把笔记本拿在手中,推开了书房门,那边楚兆的母亲一直坐在沙发上焦急地等待着:
“阿姨,我叔他晕过去了,你给他灌点水,我先走了。”
说完,苏白直接从大厅穿过去,打开了房门,堂而皇之地走出了这个家。
回到自己所住的宾馆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左右了,苏白没急着去翻这个笔记本,而是先把自己的风衣脱下面具摘下,进卫生间冲了一个澡,随后裹着浴巾来到了床上,把笔记本拿在了手里。
在这个笔记本内,楚建国记录下来了当初自己对这件案子的看法以及循序渐进地调查后出现的种种蛛丝马迹,苏白也可以看出,对于楚建国这个老刑侦来说,亲眼目睹被害人死亡前惨状的他,对这件案子因为法不责众而被搁置下去,心里肯定是很不满意的,所以才会有这个笔记本出现。
一边阅读着笔记本内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