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一碗粥烫不烫口,囫囵吞枣的咽下去。
“小连。”卓斯年摁住黄连的手,担心她被烫坏,不忍的从牙齿间挤出一句话:“不是营养的问题。”
“那是什么?”猛地抬头,黄连直勾勾盯着卓斯年,盈盈水眸里满满涌上泪水。
目露不忍,卓斯年躲避她的目光,“是……”
“是什么?”黄连咄咄逼人。
黄志文皱着眉道:“是你腹中的胎儿已经停止吸收营养,处于待机状态,无法吸收任何营养,而且随时都可能死机,换句话来说,将来的某一天它会胎死腹中。”
黄连脸色一变,瞬间苍白的像是一张白纸,她忽然笑了,“怎么可能?你们不要开玩笑了!斯年,你想套路我也不用这样吧,这也是你的孩子啊……”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容回头了,一鼓作气干到底。
黄志文道:“我们没有开玩笑,爸爸和斯年说的话都是真的,这个孩子不能要。”
黄连感觉身体里好像被扔进了一颗炸弹,嘭地一下炸开来,浑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倒流,一股脑涌上头顶,耳朵里面嗡嗡巨响。
这不是真的,她昨天晚上还感受到胎儿在肚子里面动呢,怎么可能处于快要死了的状态,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一定都不是真的!
黄连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真相,抬起手抱住了脑袋,“不,不,你们骗我,你们不能骗我……”
身体剧烈地颤着抖,如秋风中瑟瑟抖的落叶。
此时的黄连就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孩子,绝望,无助,崩溃。
卓斯年看在眼里痛在心底,看着黄连痛苦,他有如万箭穿心,心脏一下子停止了跳动,浑身血液也停止了流动。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黄连一个人孤苦无助。
卓斯年用力抱住黄连,抱住黄连狠狠抖的身体,“宝贝,对不起……”
卓斯年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就像火点燃了火药。
黄连整个人一秒之间就情绪爆炸了。
“斯年,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拿走这个孩子!”
说罢,黄连像个孩子一样哇的大哭了出声,扑进卓斯年怀里,紧紧揪着卓斯年的衣服,指甲钳进肉里,感觉不到疼:“我们的孩子还在动呢,你摸摸看,你摸看看……”
黄连拽着卓斯年的手放在她微拢的小腹上。
卓斯年什么都没有感受到,痛苦地看着黄连,“小连,别这样。”
“斯年……”黄连失控,嚎啕大哭,泪水迅浸湿了卓斯年的摇粒绒睡衣。
胸口一片冰冷,那些眼泪打在他的胸口,那仿佛不是眼泪,而是一把一把刀子,密密麻麻地刺进他身体里,血肉里。
听着黄连的哭声,悲痛得仿佛弄丢了全世界,上气不接下去,肩膀一颤一颤,气一抽一抽,卓斯年眼圈红了,然后泪珠毫无预兆地滑过男人刚毅的脸颊。
黄志文震惊,“斯年?”
昨天他只是看到卓斯年眼圈红,今天却看到了卓斯年哭了,我的天啊,这可是正阳集团的总裁,冷酷无情的少女杀手啊,居然哭了!
下雨了?
哭着哭着,黄连感受到头上湿湿的,黄连抬头去看,便看见卓斯年刀刻般的脸颊上挂了两串亮晶晶的水迹,那是……
眼泪?
黄连看呆了,也忘了哭泣,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卓斯年。
怎么他哭得比自己还伤心?
“小连,对不起,当初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生今天这样的事情,这一切都怪我都怨我。恨我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
卓斯年将一切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满心愧疚和自责。
眼泪就流得更凶狠。
这还是黄连头一回见到卓斯年哭,头一回见到一个一米八八的大汉哭成一个泪人儿,她不禁有点心疼。
当初斯年可是各种暗示明示说不让她留下这个孩子,建议她最好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得知这个消息,怎么他哭得比自己还难过。
黄连一瞬间怔住,心疼不已。
看到了卓斯年十分可爱有趣的一面,他也不是一个冷冰冰的千年面瘫呢,也会有七情六欲,也会动感情,尤其这些感情都是为了她而动。
向来很少情绪,很少表情的卓斯年,为她哭,为她笑,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黄连冷静下来好好想了想。
只是不要这个孩子而已,又不是一辈子都不能要孩子了。
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如果她执意要这个孩子,对身体造成无法挽救的损伤,万一子宫大出血,像李菲一样要把子宫摘除,他们就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想想后果,不留下这个孩子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凡事要往好处想,养好了身体,他们还会有孩子的。
有句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比什么都重要。
想通了,黄连调整好情绪,擦干眼泪,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