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至……无上道!”
第二声随即传来,却已不再是飘渺不定,而是如同惊雷入耳,带来震撼心魄,久久不得平息的滚滚轰鸣震荡!
“当舍……仁和恕,亦弃……慈与悲;”
伴随着无数的顶礼膜拜,仿佛千人万众一同应和的呢喃,仿佛由远而近,加入者越来越多,越来越是巨大……
“一身……聚众业,愿寻……诸恶噬!”
无数男女老少的声音,最后统一汇成惊涛海啸,卷起轰鸣巨大的浪潮,席卷整个世界!
男孩的身形在无数骸骨与毒物的围绕下缓缓升起,不是他自己从中爬出,却仿佛这些恶物都已拥有统一的意志,正齐心协力把他们的君主,他们的神祗高高举起。又自动汇聚组合起来,在男孩面前组成一条由无数毒蛇、蝎子、蜘蛛、蜈蚣、蜥蜴、蛤蟆等毒物,混杂着累累白骨,悚人视听而又无比齐整的长梯。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袁尉亭与母阴泽仿佛已陷入永远无法醒来的某个荒谬噩梦之中,全身冰凉僵结。却又丝毫动弹不得。
男孩此时的面容,却是一片无悲无喜的漠然。是超然于众生之上,游离于岁月之外,非凡俗所能拥有的漠然。
然后,他缓缓举步,沿着眼前的恐怖长梯,逐级上行。
“一业……还十报,百劫……不能复;”
无数男女老幼的声音,转眼间已变得咬牙切齿,撕心裂肺。如歌如诉,如怒如狂,仿佛无数怨魂冤鬼在狂呼呐喊,却又汇成一个个清晰无比的字音。
男孩却依然不紧不满地,顺着台阶一步步朝上走。所有他走过的台阶,都会崩溃散落,骸骨依然是毫无活动迹象的骸骨,毒物则全部枯萎僵死,千万缕阴森黑气从它们身上散发。纷纷汇入男孩躯体。
“千罪……垒尸山,万恶……汇血海;”
撕心裂肺,鬼哭神嚎的魔音穿脑,直透人心。伴随着无数阴影在万虿池内流淌而出,划破虚空,仿佛一场会流动的恶梦。一瞬间就将现实与虚幻的边界摧毁殆尽,化为铺天盖地的扭曲漩涡。无数面目狰狞扭曲的恶魔轮廓在虚空中扭曲浮现。举目所及,四处都是尸山血海。白骨如林,气氛一片凶邪奇诡,骇人欲绝。
“杀为……超世渡,业尽……爱憎灭!”
伴随着最后一句,千魂哭号,万鬼呐喊之音,迅速转为空灵虚无,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与解脱,伴随着无数恐怖景象,一并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男孩已走出万虿池,踏上实地。一切都恢复如常,仿佛之前的一切异象都不过是不真实的幻觉而已。在他身后,留下的仅仅是一池的残破骸骨,以及无数彻底僵死的毒物。
走出万虿池,迎面就见依然屹立不倒,但却气息全无的宋觉仁,由于全身精血在施展灭绝六式的过程中彻底燃尽,他现在看起来已经宛若皮包骨的骷髅一具。但他的双目却依然圆睁,早已被刺瞎的两个眼球,在脸上留下两行怵目惊心的血泪。
“你全家的仇怨由我担下,安心去吧。”
在两人擦身而过时,男孩说了一句。但却没有开口发音,只见他的丹田同样留有一个深深拳印,但却依然不妨碍震动腹肌,发出低沉浑厚的腹语。
本该已彻底死亡的宋觉仁,双眼忽然间自行合上,随着身上散发出一股浓郁黑气汇入男孩身体,原本屹立的尸体轰然倒下。
男孩依然不紧不慢地迈步前行,向袁尉亭与母阴泽两人走去。
呆若木鸡地看着男孩步步逼近,袁尉亭忽然发出一声明显已是疯了的呐喊,眼斜嘴歪,口角流涎,在毫无催聚功力的情况下,毫无章法地向男孩狂扑乱打。
男孩轻轻抬手,一阵涟漪震荡开来,让袁尉亭身上发出一震劈哩啪啦如响鞭炮般的连绵炸响,原本密密切合的四十重天层层气劲立即大乱,伴随着快速无比的震荡连绵爆开。
袁尉亭先是盆骨、腰骨、肩骨、臂骨、脚骨、腿骨、手骨,劈啦劈啦连连爆响,除了颅骨、胸骨还算完整外,其他全身骨骼全碎成骨碴。紧接着震波上脸,挤得他七窍中各自快速无伦地接连标射出四十道细碎血箭,冲力过大,直将他头脸上的眼球鼻耳舌头乃至每一颗牙齿,全冲得裂肤而去,不知飞落何方。最终脸上只剩下七个血淋淋的血洞。
震波外传,到了四肢末端,指尖的力道无处可传,十只手指,十只脚趾,所有指甲全部崩裂,叭叭连响地连根外拔而出,射得老远,方才带着漓漓血滴落向地面……
更让人心头紧抽的,是袁尉亭胯下也是衣裂布开,被震波震碎的下体也和四肢末端的惨状一样,睾丸全碎,正从裂开的囊皮中渗出红中带白的黏液……
惨状如斯,但袁尉亭偏偏还未能死去,而且无法想象的剧痛反让他痛醒过来,恢复了神智,伴随着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中,整个人如同一个装了水的袋子,带着密如抄豆的骨碴摩擦声软软地倒地。仅仅是自身的重量,就让无数粗糙的粉碎骨碴不断研磨骨膜、筋络神经,直把他痛了个死去活来。
男孩随即转向母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