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公社被逼到了墙角,傲然地站在主席台上,麦克风面前。
齐尔雅本希望他开口像她求饶,却发现他背脊直挺地站在了麦克风前面。
“不会吧!真的要……”齐尔雅现在后悔了,嘶哑地开口道,“我……”被华公社凌厉无情地眼神给看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华公社转过身来,目光漠然一一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有……”
“收废品……收废品啦……”曹天娇一路走来,咋咋呼呼跳脱地喊道,“你们家谁有破烂,不准卖给别人,得卖给我啊!”
被曹天娇这么一打岔,现场紧绷的气氛也为之缓和了不少了。
“你这丫头起什么哄啊?”曹天成宠溺地看着她嗔怪道,“真是淘气。这是我妹子,让各位见笑了。”真是家里千防万防的,也挡不住她‘思春的’心,女大不中留啊!看着华公社的面色不善,这小子到底有哪儿好,值当的自家妹子舍弃脸面帮他。
众人哪儿敢啊?曹天成是谁啊?学校的风云人物,学习、家世谁敢得罪啊!
曹天娇笑眯眯地看着主席台上的华公社,将他惊愕的样子尽收眼底,俏皮地说道,“我喊的可对。”
华公社双眸圆睁错愕地看着朝天椒,这种时候一个女孩子挺身站出来,说不感动是假的,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女生为他出头呢!
“不对!应该这样喊……”华公社轻扯嘴角,微微一笑,如春花般绽放,沉稳地看着她,扯开嗓门大气地喊道,“有破烂的卖,有破烂的卖,有洋瓶子,烂罐子我买。”声音抑扬顿挫,浑厚的嗓音贯穿全场,面色冷凝看着他们又道,“见笑了,说的不好,逗大家一乐。”
话落走下主席台,“华公社,够爷们儿!”
“有这美差,早知道我也上去了。”
“就你那猴子样,人家谁看得上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道。
曹天娇朝台上的曹天成使使眼色,曹天成立马会意道,“下面该谁了?”
……
场面继续热闹了起来,华公社趁机溜了。曹天娇追了上去,喊道,“公社等等我。”
华公社停下脚步,回身看着灯光下的她,眉目如画,面如春风,明亮的眼睛,像是天边璀璨的星星,此时满是担心。
华公社心中一暖,语气少有的柔和道,“你怎么也出来了,快进去吧!”
曹天娇疾走两步,走到他跟前,嫌恶地撇撇嘴道,“这种无聊的聚会,真没意思?咱不跟傻瓜论长短。”
“呵呵……”华公社笑的没心没肺道,“我没事。”紧接着又道,“刚才谢谢你啊!”
“谢什么?”曹天娇挥手拍着他的胸口道,“咱俩谁跟谁啊?那可是一起进过号子并肩作战的革命友情。”
华公社摇头失笑,“你可真能白活。”
“原话还给你,你要真想谢我,下次让我一马?连着几次,被你抢走不少好物件。”曹天娇一双眼睛弯弯的,好似狐狸一般,笑眯眯的说道。
“行,没问题。”华公社爽快地说道,“行了,你赶紧进去吧!我要回家了。”
“这么早就回家啊?”曹天娇抬起手腕看了下表道,“才八点。”
“我家可是有门禁的,回家晚了可是会挨罚的。”华公社微微扬眉,笑了笑道,“现在晚上不安全,你也早点儿进去吧!”
“谁敢?”曹天娇话落赶紧捂着嘴巴,讪讪一笑道,“那好吧!改天找你玩儿。”
曹天娇挥着手与华公社再见,亲眼看着他拦了辆出租车,才转身进了饭店。
坐进车内的华公社,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怎么可能不在意呢!他又不是木头,被人家如此的嘲笑,心里怎么可能没感觉。
哼……不就是会弹钢琴,唱歌吗?他是没有机会,饭都吃不饱谁有机会学那破玩意儿。
娘的不就是弹钢琴吗?华公社低头看着自己的略微粗糙僵硬的十指。
自言自语道,“这一看就是劳动人民的手,哪里是资产阶级艺术家的手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学会,现在……”
“同志,到了。”
司机的话打断了思绪纷扰中的华公社,付了车资推门进了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漆黑一片,只有前院客厅里透出一抹蓝光,声音却很小。
华公社眼睛滴溜溜一转,故意发出声响,就看见客厅里的亮光‘啪’的一下子没了。
这下子华公社更加确定是孩子们在偷摸看电视了,于是踩着重重的步伐由近到远,渐渐没有了声音。
屋子内的华承晔小声地嘀咕道,“好像没有脚步声了,已经走了。哥,咱们打开继续。”
“不行,人已经回来了,再看就被发现了。”华承进压低声音果断地说道。
“可是哥,就差最后两分钟了,你不想看吗?”华家最小的老三软软地说道。
稚嫩的童音蛊惑着大哥华承进,内心纠结着,看与不看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