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梵的伤势的确算不得严重,一周后他就低调地办理出院手续了。助理李森手里拿到了一些最基本的资料,但那信息量简直不足挂齿,晟未晞这个人的身份当真成谜,根本查不到什么,令他颇为诧异。
坐在车里的后排座椅上,陆梵翻看着李森交给他的一沓文件,不禁皱了皱眉,将文件朝旁边的座椅上重重地一摔,面无表情地对着坐在副驾位置上正回过头小心翼翼看着他的李森说道:“这就是你查到的全部?”
他的声音里透露出无限的阴冷,令李森听着寒毛直竖。李森跟着陆梵挺久的了,他从未见过一向沉稳冷静的陆总裁这么大动干戈过。他知道陆梵一向不愿与人为敌,社交方面尤为八面玲珑、如鱼得水。
他这个人又是一向将男女感情看的不重,更加不曾为了女人的事情,而给自己找来这么多的麻烦,这次他居然因为这个女人被打了,老实说,李森也不知道自己主子是不是被下了什么降头,画风变化如此之大,令他都有点无法接受。
李森推了推自己的丝边眼镜,颇为无奈地回答道:“陆总,晟未晞一九八六年生人,今年刚满十八,他的身份证是去年办理的,登记的家庭住址在梨湾镇,和封白露的住址是一样的。而且,他的身份证办理流程有些奇怪,我照着这个方向在继续调查。另外,他似乎是个孤儿,关于他父母亲戚的一切讯息都没有找到任何相关记载,包括他在哪里出生长大、在哪里念书,都查不到。对不起陆总,我尽力了。”
“越是查不到什么,越能证明,这个人有问题。他家有大量价值不菲的珍稀古董,如果他只是个孤儿,这里面的学问就更大了。帮我找人全程跟着封白露和晟未晞,再找机会在封白露手机里安装一个窃听器。另外,帮我做一件事。”
陆梵的眼神幽深见底,如一口无波的古井。他压低了声音,阴沉地在李森耳边吩咐着什么,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李森听罢,面露难色,他犹疑了一下,向他仔细确认:“陆总,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陆梵的目光里透出了一丝平日里无法见到的凶狠的光,他唇角边却扬起了一抹格外阳光的笑,只听他铿锵有力地重复着:“按我的吩咐去做就是了。封白露这个女人,我是一定要得到的。至于这个偷袭我的晟未晞,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我一定要查出这个人的身世和秘密。”
……
封白露正和太子在家中收拾简单的行囊,她准备先陪太子殿下穿越回西越去看看,结果照料奶奶生活起居的大妈突然慌慌张张地冲到白露的房间里,惊慌失措地冲着他俩叫嚷道:“阿姨刚才摔倒了,双脚流血流脓了!”
太子听罢立刻夺门而出,奔到奶奶的卧房里,背起奶奶,白露和大妈紧紧跟随其后,一起开车送奶奶去南城医院。
奶奶被送到医院,医生检查治疗过后,将白露和太子叫到了走廊里,面露难色地说道:“糖尿病人的身体,抵抗力非常差,如果身体上任何一处受了伤,伤口没有及时得到处理以及治疗的话,都会发展得更加严重。老太太的脚受伤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可能怕给你们年轻人添麻烦,自己一直硬扛着,什么都没说。结果现在,双脚已经溃烂得有些严重了,你们刚才也看到了,脚面上都有鲜肉朝外翻着。”
医生说着,语气里透露出无限的遗憾。白露一下子就扑倒在太子怀里,哭了出来:“奶奶她脚摔伤了,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都怪我,平时忙着餐馆,忙着录节目,忙着所谓的事业,都忽略了奶奶!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太子看到白露这么伤心的样子,心疼如麻,他不断地轻抚着她的长发,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奶奶可能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脚会受伤的这么厉害。老人家太善良了,身体上有病宁可扛着,也不轻易麻烦身边人,白露,不要责怪自己了。”
和医生商讨了最佳的治疗方案以后,封白露擦干眼泪,强行挤出一个笑脸,和太子回到病房里。
奶奶的脸庞上露出特别痛苦却极度隐忍的神情,大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不停地站在一旁自责:“哎,都怪我,这几天阿姨不让我给她洗脚,我就没坚持。我应该坚持给阿姨洗脚的!今天,她估计实在是疼得忍不了了,才给我说,脚流脓了……阿姨,您太可怜了,哎!”
大妈差点又把白露给说哭了,白露将头扭向一旁,悄悄擦去又不小心溢出眼角的泪水,然后才转过脸,温柔地对着奶奶道:“奶奶,我一定会想办法把您的脚给治好的。”
奶奶缓缓抬起形容有些枯蒿的右手,将太子拉到自己身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紧接着,她又摸向封白露的手,将白露的手和太子的手一起,攥在她骨瘦如柴的温暖手掌里。
奶奶轻轻抚摸着两个孩子的手,极为缓慢地对着白露和太子嘱咐道:“露露啊,奶奶这一年过得特别开心,有你和未晞在身边陪着我,照顾我,你们两个都是非常孝顺的孩子。露露啊,奶奶还有个心愿未了,未晞是个好孩子,奶奶想亲眼看到你和未晞结婚,成立属于你们自己的小家,这样奶奶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