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的话让晋明侯夫人脸上的血色尽失,喃喃自语道:“死胎?怎么会……”话还未说话,竟是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这可将晋明侯夫人身后的婢女给吓坏了,忙扶住晋明侯夫人,手足无措了起来,卿琬琰倒是冷静,沉声道:“快将夫人扶回去,对了,你们应该有给世子夫人准备好了稳婆吧?”
那婢女忙道:“回王妃,有的,一直安排在侯府住着。”
“那就把她叫来!多派些婢女来,听李太医指示,还有派人去将这里的事告诉你们侯爷。”
“诺!”
晋明侯夫人刚被扶出去,就听到卿安容凄厉的叫声,“卿琬琰!你这个贱人!一切都是你的阴谋是不是?”
卿琬琰扬眉,缓缓上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卿安容,启唇冷声道:“这便是你阴谋吧?你早就知道你怀的是死胎,想将这脏水往我身上泼?卿安容,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连你肚子里已经死去的孩儿都看不过眼了,你不是想同我说说知心话么?那等你把孩子生出来,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
说罢就不再理会卿安容的叫嚣,领着几个婢女出了屋子,而晋明侯府的下人也不是没有眼色的,再加上卿琬琰身为王妃,更是不敢怠慢,于是便将卿琬琰请到了客房招待。
这离卿安容的房间不远,断断续续,卿琬琰也能听到卿安容的痛呼声,一脸漠然。
不知过了多久,卿安容凄厉的叫声停了下来,没过多久,李太医便前来复命,“回王妃,世子夫人肚子里的死胎已经产下,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世子夫人原本身子就虚弱,这死胎又没及时取出,怕是,熬不了多久了,是臣无用,还请王妃责罚!”
卿琬琰看着手中茶盏中漂浮的茶叶沫子,眸底闪过一丝莫名的光。
压抑的沉默并没有维持太久,卿琬琰清冷的声音便缓缓飘出,“她现在呢?”
“回王妃,她现在还有意识,只是一直说要见您。”
“嗯,李太医也不用自责,你也尽力了。”
说完这些,卿琬琰便缓缓起身,佩画几人忙上前跟着,见卿琬琰是要去卿安容的屋子,佩画想出声制止,秋灵却拽了她一下,对她摇摇头,佩画虽有些不解,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跟着卿琬琰进了屋。
屋里飘着血腥味,越靠近卿安容,那味道就越重,而卿安容就躺在上面,奄奄一息,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在看到卿琬琰之后,终于恢复了些许神采。
“卿琬琰,你到底是来了。”
卿琬琰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神情默然,“我既答应了你,就会过来,让你能畅所欲言,左右,你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哈……咳咳!”剧烈的咳嗽倒是让卿安容原本灰白的面色恢复了几分红润,待咳嗽停下,抬眸看着她,自嘲一笑,“你很得意吧,终于,我这个眼中钉活不成了。”tADX
“我从来没把你当成眼中钉,卿安容,从头到尾,都是你咎由自取,你原本可以平顺过完一生,可你却不要,你本就不笨,难道便是这个时候,你都没有悟出来吗?”
卿安容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讥诮嘲讽,而是平和一笑,“是啊,我本可以平顺的,卿琬琰,你相不相信,曾经,我其实真的只想同你当寻常姐妹,玩玩闹闹?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这一切都变了样子呢?”
见卿琬琰神色淡然,卿安容也丝毫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很喜欢同你这个姐姐玩耍的,夫子教的字我若不会写了,总会想着找你去问,那时你也会耐心的教我,那时候,真的是少有的无忧无虑。”
卿安容说着,眼睛变得清明了起来,那些过往云烟仿佛成画轴般在她眼前渐渐铺开,“可慢慢的,我发现我每次找你,娘亲总会不高兴,我那时不懂,只以为娘亲是想让我多多陪陪她,可之后,娘亲总会告诉她,不要和你们房里的人玩,你们只会害我,瞧不起我,我当时还不太相信,可自此,我却忍不住多想,我会想到沈氏确实对我很冷淡,而你,似乎每次同你在一起,都是我在说话,而你似乎很少主动开口,我那时,便已经有点相信娘亲的话了。之后慢慢长大,我也意识到了什么叫嫡庶之分,尤其是每次同别家小姐玩的时候,那些嫡女对我不屑一股的眼神,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虽然你那时候还会拉着我一起去玩,只是我已经开始觉得你不过是假惺惺,嘲讽我罢了!”
卿安容说到这里,自嘲一笑,“有些事情,一旦怀疑了,便会越发的深信不疑,比如我,就成了如今这个局面,卿琬琰,你知道我最厌恶你什么吗?我最讨厌你什么时候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在我看来极为重要的东西在你眼里,就是可有可无,小时候,我想同你亲近是真的,长大了,我对你的恨,也是真的!”感觉身子越发的轻,卿安容终于忍不住让眼泪滑出眼眶,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对上卿琬琰的眼睛,道:“卿琬琰,希望来生,再也不识你!”
卿琬琰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