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琬琰对言穆清的情谊太后也是看在眼里,可想而知,言穆清离开的这些日子,卿琬琰肯定是甚为想念,好不容易传来信笺,却没有自己的,太后原本以为卿琬琰肯定会有些失落的,现在见她只是一脸担忧的样子,太后更觉疼惜,柔声道:“你放心,清儿现在不止身子健康,而且还大挫了敌军的锐气,照这个势头下去,想来不用太久他就能回来团聚了,你若不信,可看看这信。”
卿琬琰这才释然一笑,见太后要将信给她,摆摆手道:“既是王爷给母后写得信,儿臣怎能看?儿臣只要知道王爷一切安好就够了。”
太后点点头,道:“你放心,有先帝在天保佑,穆清一定会平安得胜回来。”
卿琬琰温婉起笑,点头道:“嗯,母后所言极是。”
接着婆媳二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太后有些乏意,便让卿琬琰先回去了。
卿琬琰走后,李嬷嬷就看太后揉着颈部,便走到太后身后,为其轻柔按摩起来。
很快,太后皱着的眉头便舒展开来,自嘲一笑,道:“哎,不服老不行,哀家越发觉得最近这精神头不如以往了。”
李嬷嬷笑道:“娘娘这话可是让不少人惭愧的,您如今的样子,任谁看也不会想到您是做了祖母的人了。”
“你也学着琬琰那丫头哄哀家是么?”
“娘娘这可就冤枉老奴了,老奴可是真心实意的,而且老奴看王妃当时也是当真这么觉得的,您就是太谦虚了。”想到方才太后在安慰卿琬琰,遂问道:“娘娘方才是不是担心王爷没有信给王妃,王妃会难过?”
“一开始哀家确实是这么想的,毕竟琬琰一直记挂着清儿的安危,没看清儿给她的信,那孩子肯定会有些失落,不过现在么……”太后说到这里冷哼了一声,“现在倒觉得哀家是多此一举!”
李嬷嬷有些诧异,好奇问道:“娘娘何出此言?”
想来是因为李嬷嬷的按摩让太后倍感舒心,忍不住闭目养神起来,听到李嬷嬷的话,笑弯唇笑了笑,“你也是看着清儿那孩子长大的,那孩子的小心思你还能不明白?哀家看,那孩子肯定是准备了琬琰的信,只是另外安排了。”
李嬷嬷一听,觉得在理,“娘娘说得是,到底是之子莫若母呢!”tui9
太后笑了笑,颇为欣慰道:“难得,这小子也有心疼人的时候,当初我还真担心他终身不娶,如今这般,倒是让哀家省了不少心。”
李嬷嬷附和道:“王爷是个有福之人。不过,要老奴说,王爷最大的福气就是有娘娘这样的通情达理的慈母。”
太后好笑道:“你的意思是,还好哀家不像有些妇人那般刁难儿媳?”
李嬷嬷抿唇笑了笑,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而是道:“娘娘自然是最心慈的。”
太后摇头一笑,挥手让李嬷嬷停手,窗外柳枝随风飘曳,太后看着笑容温和,“儿孙自有儿孙福,哀家看可没那闲工夫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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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卿琬琰领着佩画和秋灵出了长乐宫又去见了太皇太后和皇后,就打算出宫,正走着,正好看到不远处站着裕王,虽然只能看到侧颜,但也看出其中带着的惆怅与伤感。
卿琬琰想着裕王如此,应是不希望被打扰,正想着绕道走,却没想到裕王已经向自己这边看来了,见是卿琬琰之后,便走了过来。
卿琬琰见避无可避,索性就站着。
裕王走过来抱拳对卿琬琰见礼,道:“见过六嫂。”
卿琬琰温婉一笑,“裕王不用多礼。”好似并未发现裕王方才若有所思的样子,只做平常寒暄点头示意。
裕王依然是一派温润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巧在宫里遇上六嫂了,不知六嫂这是去哪?”
“母后想念锦儿,我便抱来看望母后,现在打算要出宫呢。”
“原来如此。”转眸看向在佩画怀里已经闭眼睡下的锦儿,面色温和,“锦儿长大了不少,说起来我这个做七叔的,还没有给锦儿送一件像样的礼物,倒是我思虑不周了。”
“裕王言重了,锦儿还那么小,便是你送了什么珍贵的礼物,他也不懂,你若是在心中有愧,待锦儿大了之后,你可以教他下棋,我听王爷说,裕王的棋艺极好。”
裕王赫然一笑,“六哥真是抬举我了,论起棋艺,我不如他多矣,不过,若是到时候六哥六嫂不嫌弃,我自然是愿意和锦儿下棋。”
“如此甚好,将来锦儿的棋艺我倒是不担心了。”抬头看了看天色,又道:“天色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
裕王闻言点点头,正要以礼相送,抬手之际,一方丝帕从袖中滑落,只见裕王神色微僵,却利落的将丝帕捡起重新藏入袖中,对卿琬琰抬手行礼,温声道:“我正好还有事要去看望太皇太后,就先告辞了。”
卿琬琰轻点臻首,看着裕王的身影渐渐远去,方转身,走到方才裕王站立伤神之地,向裕王之前看的方向看过去,缓缓道:“秋灵,兰若宫是不是就在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