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尚书在官场打滚那么多年,自然也听出言穆清话里的意思,忙道:“臣明白,岑近此人确实狡诈至极,之前居然还在皇上面前诈死,若不是公主殿下身边的那位杨神医,差点儿被他给骗过去,也因此,臣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就用了比以往多一倍的人力来守卫,就是担心再被岑近给骗过去,不过,王爷一向足智多谋,在军营之时便破了敌方众多诡计,若是能得王爷亲自去查看一番,确实能得万全,臣原本就是想着希望能得王爷查看,可又怕麻烦王爷,如今王爷既然来了,不知王爷可愿意亲自去查看一番,也好让臣放心?”
想起当日的情形,米尚书还是记忆犹新。
原本都以为那个岑近已经服毒身亡了,毕竟连李太医都这么说了,更是没人怀疑,可却没想到,太监将岑近尸体抬走的时候,正好遇到嘉仪公主领着杨月娥进宫,那杨月娥在看到岑近尸体的时候便发现了端倪,也多亏了她,才发现岑近是服了一种来自西域的假死药,此药无论外形,气味,还是人服用后的状态,都和砒霜极为相似,便是医术高明之人也很容易被迷惑,而那杨月娥曾经在西域游历过,见识过此药,因此才识破了岑近的诡计。
最后,岑近果然如杨月娥所言,两日后便醒来,康宁帝得知后雷霆大怒,直接下旨于三日后斩首。
如今想起来,米尚书还是一阵后怕,要说起来,他为官多年,见到的难对付的犯人也是不少,却也没有像岑近这般麻烦狡猾的,若不是杨月娥,那岑近便能侥幸再次逃跑,若是没发现也就算了,若是发现了,那他肯定是要获罪受罚,不管怎么说,他都有监管不严之责,而想到当康宁帝得知岑近果然死而复生之后那滔天怒意,米尚书无比感激杨月娥,若不是她,这怒意将来怕是就得让他承担了。
天子之怒,他可是承担不起的啊!
也因此,他也确实在岑近醒来之后,加强防守,将关押岑近的牢房守得极为严实,就是怕这个家伙又动什么歪心思。
所以,这会儿言穆清说不放心,米尚书也不是太怀疑,而且他也愿意让言穆清来看看,毕竟,由他来查看了,也是多了一重保障。
米尚书这点小心思言穆清不是不清楚,也因为清楚,他才会来此一趟,见米尚书这么说了,他自然就从善如流道:“若是米尚书不介意的话,本王确实愿意去看看。”
“王爷这就是折煞臣了,能得你帮忙查看,臣感激不尽。”说罢,米尚书就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王爷,请随臣来。”
言穆清点点头,抬脚就跟着米尚书走了。
刑部大牢——
无论在何处,牢房永远让人感觉很是阴森,更何况从来就是关押重要犯人的刑部大牢,而岑近是朝廷重犯,再加上米尚书对他太过不放心,所以关押他的地方不仅守卫森严,也不大好找。
因此言穆清跟着米尚书七拐八拐的走了许久,才到了关押岑近的地方。
言穆清看着岑近,只见他一身囚衣,被铁链绑着,便是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也难掩其儒雅沉稳的气质。
可能是听到脚步声,原本闭目养神的岑近睁开眼睛,牢房昏暗,只能通过微弱的烛光瞧出有些模糊的颀长身影。
可即便是如此,岑近还是认出来了,牵起唇角,带着浓浓的嘲讽道:“岑某如今已是阶下之囚,旁人都是退避三舍,唯独宣王殿下一向特立独行,居然在此时驾临,还真是令此地蓬荜生辉,莫非这整个洛安城中,也就宣王殿下您最闲么?”
米尚书闻言便严厉斥道:“放肆!见到宣王殿下还不行礼问安?”
岑近嗤笑一声,道:“米尚书这话可真是有意思,岑某也想行礼,可米尚书让人将岑某绑成如今这个样子,岑某委实不知该如何行动了,不如,米尚书教教岑某?”
“你!”
还不等米尚书说完,言穆清轻抬了一下手,转眸对米尚书低声道:“米尚书,本王有些话相同他单独说说,不知可否将牢门打开?”
言穆清想同岑近说话,自然是可以,只是不管怎么说,言穆清是皇子,岑近又是个狡猾的,万一出了什么事,米尚书就难以交代了。
“王爷想同岑近说话自然是可以,不过岑近此人诡计多端,臣怕……”
“米尚书莫不是怕本王去牢里同他说话,会有什么危险吗?”言穆清神色淡淡的道,“莫非米尚书觉得本王连一个被铁链锁着的不得动弹之人都打不过么?”
“臣不敢!王爷您曾带领千军万马征战沙场,区区一个岑近自然不在话下,方才是臣多想了,臣这就将牢门打开。”
说着便吩咐牢头将门打开,见言穆清进去之后,并着人放了一个干净的凳子,才道:“那臣就先退下,若有何事,王爷尽管唤臣。”见言穆清点了点头,米尚书才退下。
如此,言穆清才将目光转到岑近脸上,借着微弱的烛光,打量了一番岑近的面容,缓缓道:“本王听闻,岑先生服用的那药虽然效果极好,却也有极大的反噬效果,服用此药之人身子都会虚弱许多,可本王瞧着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