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御史话音刚落,大理寺卿李仕便上前一步,道:“微臣的想法同宋御史一样,此案还有许多疑点,眼下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只是此案如今牵扯裕王殿下,怕是少不得要搜查裕王的府邸,盘问一下裕王府的人。”
裕王闻言便道:“搜府也好,盘问裕王府的人也罢,都可以,总之儿臣身正不怕影子斜。”扭头看向钟芹,声音冷沉,“你若现在说实话,说不定还能从轻发落!”
钟芹闻言面露苦涩悔恨,对着裕王磕头行礼,语带凄切,“王爷!是婢子糊涂了!婢子实在是受不了那些折磨了!当时只想着摆脱那些刑罚,一时情急,便将王爷给说了出来,却没有想到说别的皇子,是婢子糊涂了!婢子愧对王爷的多年来的栽培!呜呜!”
钟芹这一番忏悔的话,却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她是受不了那折磨人的酷刑,才忍不住说了实话,也就是说,她说自己是被裕王派过来的,都是事实!因为当时她根本没有其他心思想别的!
裕王自然也是听出来了,当下便感受到旁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微变。
要说在康宁帝的一众皇子之中,脾气最好的便是裕王,他待谁都是温润有礼的,也不曾见过他和谁红过脸,可此时,因为钟芹这一番话,裕王是又急又气,忍不住想发作,可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知道在这大殿上他不能动怒,便只能忍着,因此,使得一张脸被憋的通红。
康宁帝将一切尽收眼底,却不曾开口说什么。
而钟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面上满是懊恼悔恨,又对裕王重重磕了一头,“婢子愚钝,害了王爷,无颜再面对王爷,啊!”
“咔嚓!”
康宁帝看着只能张着嘴“啊啊”不停的钟芹,又看向言穆清,眸光一冷,而言穆清则跪了下来,却面无愧色,“儿臣方才看她神色不对,担心她咬舌自尽,才会有此举动,只是在父皇面前如此终究是失了礼数,还请父皇责罚!”
米尚书闻言上前一步,道:“皇上,可否许微臣查看一番?”
“准。”
“谢皇上。”米尚书谢了恩之后,便走向钟芹,因被卸了下巴,所以钟芹也合不上嘴,倒是方便了米尚书的查看,仔细瞧来,果然见舌头上渗出了些许鲜血,不由得吓得一身冷汗,钟芹可是唯一的线索,若是方才不是宣王及时出手,这钟芹此时怕已经死了,唯一的线索一断,他这官也算是当到头了!
暗自松了一口气,转头对康宁帝行礼回道:“回皇上,如宣王殿下所言,此女方才当真意欲咬舌自尽,好在宣王殿下及时制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康宁帝自然也是明白言穆清方才的举动,只是看不惯他总是事不关己的样子,康宁帝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看向宋御史几人,沉声命道:“既然你们说还需详细调查,那朕就再给你们五日的时间,五日之后,朕要看到结果!”
几人闻言心里叫苦,却也知道容不得他们反驳,便恭声回道:“微臣遵旨!”
“嗯。”目光转向裕王,示意吴公公上前,“宣秦统领!”
“诺。”吴公公应下,扬声道:“宣秦统领见驾!”
不一会儿,秦统领便进了大殿。
“末将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秦统领起身,余光看着一切,还没理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听康宁帝沉冷的声音传来,“你派人将裕王府牢牢的守住,没有朕的吩咐,不得任何人进来,也不许任何人出去!”
“诺,末将遵旨!”
康宁帝吩咐完之后,就看向脸色沉郁的裕王,“老七,这几日你就呆在王府里,等候朕的传召!”
这就等于将他软禁了!
裕王喉头泛苦,知道终究是躲不过,便恭敬的回道:“儿臣遵旨!”
康宁帝似乎也乏了,不想再说那么多,便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诺!”
待几人退下后,整个紫宸殿就陷入了一阵寂静。
康宁帝环视着这金碧辉煌的大殿,良久,才道:“小吴子,你说,朕的这一众儿子中,有谁是真的盼望朕能长命百岁的?”
小吴子自然就是吴公公,整个皇宫,也只有康宁帝这么唤他,即便是吴公公如今头上已布满银丝。
此刻的康宁帝没有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反而多了许多沧桑和疲惫,便是他的声音也尽显疲态,回荡在殿中,让人听着不由得心酸。
吴公公侍奉康宁帝一辈子了,怎能不懂他的心思?
暗叹了一口气,低声安抚道:“皇上,众皇子都是您的孩儿,哪有孩儿不孝敬父亲的?老奴知道您因为这件事心中不快,可眼下不还没查出结果么?兴许最后没您想的那么糟,万事还是您的龙体重要呀!”
“呵,怕就怕,只会更糟!”康宁帝自嘲一笑,叹了一口气,“朕乏了。”
“那,不如老奴先扶您去歇息吧?”
康宁帝点点头,由着吴公公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