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哭泣之人不想居然会有人,吓得身子一颤,在转头看向来人之后,匆忙的将自己的眼泪擦了擦,牵扯着一副难看的笑,道:“是你啊小芹,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这个样子,仿佛方才哭泣的人不是她似的,显然,她不想讨论这件事。
若是旁人的话,钟芹或许会识相的不问,可偏偏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卿琬琰身边的二等丫鬟海棠,她就不能装糊涂了。
钟芹面含担忧,走近一步,缓缓道:“我起来如厕的,突然听到有人哭泣,就好奇来看看,不想居然是你,海棠,到底怎么了?”
海棠闻言神色一僵,目光闪躲,道:“我……我没哭,我也是出来如厕的,可是太黑了,方才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头,脚疼了,所以才叫了一声,并没有哭泣。”
钟芹知道她是在说谎,便拿起帕子擦了擦她遗留在下巴的泪珠,柔声道:“你没哭,那这是什么?”
显然海棠还不想说,便故作惊讶,道:“哎呀,我居然哭了?一定是刚才太疼了,愣是疼出了一点泪,无碍的。”
海棠越发不愿说,钟芹就越是好奇她哭泣的原因,便道:“你眼睛都肿了,可不像只是疼的挤出一点泪。”见海棠神色僵硬,钟芹叹了一口气,语气越发的柔和,“这里又没什么人,你若是有什么难过的事,可以同我说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总是这么憋着,会憋出病的。”接着带着几分试探的语气,“你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sRIq
海棠闻言苦涩一笑,道:“我爹娘早就死了,哪里还来的家。”
钟芹忙愧疚的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那,既然不是你家中有事,方才为何哭得那么伤心?你可以和我说说,我虽然谈不上多聪明,但是不都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么?你便同我说说,说不定说着说着,就知道该怎么解决了,再不济,你说出来,心里也能舒服点,总好过如今这般,哭多伤身啊。”
海棠闻言神色有些松动,抬眼看了看钟芹,张了张嘴,但是最后还是摇摇头,没有说出来,钟芹见此就讪笑了一下,道:“也对,我只是一个粗使丫鬟,你却是王妃身边的人,便是有什么问题,也会同佩心她们说才是,哪里需要告诉我,是我的错,海棠你不要恼我。”
钟芹虽然努力维持着笑,但是那般强颜欢笑的样子反而让人看着心里不忍,海棠见此便摆摆手,道:“我怎会怪你?我不是不想同你说,只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明白,毕竟,我也是刚进府的人,又不在明镜院当值,对我你也谈不上多么熟悉,这和不熟悉的人说起知心话,自然是有些不合适,佩心她们就不一样了,我记得你们几个都是从安平侯府来的,情谊自然是不比寻常了,和她们说什么,自然也就没什么可顾虑的。”
海棠闻言却满是讥诮道:“呵,同她们说,她们只会笑话我罢了!”
钟芹心思微动,敛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张大眼睛,满是困惑的样子,“这……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佩心她们几个不是都挺好的吗?”
“挺好?”海棠满是嘲讽的瞥了钟芹一眼,“你倒是很了解她们。”
“额……”钟芹挠挠头,“其实我也只是听府里的人说的,都说王妃身边的几个婢女都挺好的,包括海棠你,也是待人极为和善的,不会因为得王妃重用而趾高气扬的。”
“我可不敢同她们几个相提并论,她们多么厉害,她们可是王妃的贴身侍婢,自然比我有能耐了,如今看来,她们也比我更会做好人。”
见海棠提起佩心几人的时候咬牙切齿的样子,钟芹暗光一闪,状似不解的问道:“我听你这意思,你是同她们闹矛盾了吗?你们到底相识多年,怕是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了,我娘同我说过,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不过也大多都是小事,只要放下芥蒂,话说开了,也没什么的,你若实在气不过,这几日就少同她们碰面,待冷静下来,再慢慢说。”
“这话你不该同我说,应该是和佩心她们说说,不过,最后怕是也要得来她们的嘲讽,她们仗着是王妃的一等丫鬟,从来就是眼高于顶的,只是她们知道王妃一向重规矩,所以从来在人前就一副规矩懂事的样子,可私下就不会这般了,我一个孤女,能在王妃面前当差,已是心满意足,原本就没有什么奢望,只想老老实实侍奉王妃,从来不想争什么,可她们呢?今日不过是王妃夸了我几句,赏了我些首饰,她们就酸言酸语起来!甚至……甚至……还将我娘唯一留给我的镯子都给打碎了!”越说海棠就越发激动,说到最后,整个人都是颤抖着,可见气得不轻。
钟芹见此忙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她们确实太过分了,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就不值了,既然她们这么过分,为何不同王妃说?王妃心地善良,定然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她们可是自小都跟在王妃身边的,当时又没有其他人看到,我便是说了,她们否认起来,你说,王妃会信她们还是信我?再说,今日王妃原本就有点精神不好,我还拿这种事去说,怕是只会惹了王妃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