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音看着卿琬琰那浓密长睫掩盖着的明眸依然水光波动,突然想起小时候的情景,纤指拨弄着花瓣,幽幽道:“还记得咱们小时候总想着长大,可如今长大了,却又觉得,还是小时候更无忧无虑一些。”
说着轻轻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在卿琬琰眼中,似乎充满看苦意。她张嘴想问,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一转眼,她们都不是那个只知玩闹的小丫头片子了,如今的她们,都有了不足为外人道的小秘密了,只是那又如何呢?总之,她们还是那个要好的姐妹就好,那些小秘密,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愿说的话,就一直藏在心里,也没什么,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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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卿安容在酒席上遇到挫折,心里烦闷,也不愿和卿琬琰几人在一起,就领着巧心在四处随意转着。
眼看着五颜六色的花海,卿安容却不觉得心里的闷火有任何熄灭的迹象,巧心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一阵惊恐,唯恐眼前这个小祖宗拿自己出气。
其实卿安容确实想发泄一番,但是到底这会儿还是在公主府,自然要有所顾虑。
如此走了一会儿,正想着是不是该回去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有人在说什么安平侯府,便放慢脚步,悄悄向声音发出方向走过去,躲在附近的一个角落里,偷偷看了过去。
入眼便看到两个女子背对着她在说着什么,从那衣着打扮,应该是丫鬟,只是不知是哪个府上的。
只听其中一个丫鬟道:“你看到了吗,今日安平侯府来的那三个小姐,听说除了大小姐是嫡出的之外,其余的那两个都是庶出的”
“是吗?原来那个方才在酒席上没对上林小姐对子的是个庶出的呀,我看她那架势,还以为是嫡出的呢。”另一个婢女语气上似乎颇有几分不屑,“说起安平侯府我倒是听说过,据说安平侯十分宠爱一个小妾,在安平侯夫人过世之后,就让那个小妾当家了,是不是就是这个二小姐的姨娘啊?”
“可不就是,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果然不假,一个庶女,倒是想着处处压着嫡女一头,我瞧着那位卿大小姐根本就懒得和她一般见识呢。”
“这真正有本事的人啊,才不会这么沉不住气,这个二小姐,也不过是仗着自己姨娘得宠才无法无天了起来,依我看啊,论才智,别说卿家大小姐了,就是另外一个庶出小姐,她也比不上?”
“另外一个?你是说那位安平侯府的四小姐呀,你没看啊,卿家大小姐分明是对那个四小姐更为照顾,连带着忠毅候府的大小姐也对这位四小姐更为亲近。”
“这倒是,要我看,这个四小姐也是个聪明的,知道和谁走得近能得到更多,这卿家大小姐别看母亲没了,但是那忠毅候府可是圣眷正浓,单凭这一点,那二小姐就越不过去,如今这位二小姐仗着自己姨娘受宠,便目中无人,以后吃得苦恐怕多着呢。”
“说不定人家等着自己的姨娘将来扶正,自己还能当个嫡女呢。”
“切,这你也信啊!要想扶正早就扶正了,还会等到现在?再说,我可听说,那位小妾的娘家早已落败,这安平侯的身份,即便是找个继室,那小妾的身份也不够看啊。”
“这倒是,不过我瞧着这二小姐也够蠢的,这次公主请了不少夫人前来,这目的自然也是要相看儿媳的,她一个庶女如此不知收敛,还被林小姐当众刁难一番,出尽了洋相,便是那容貌不错,怕是门第高的人家也看不上。”
“这怪得了谁,哪个正经人家愿意找个喜欢惹事的儿媳?你看那个四小姐,没有强出头,行为举止进退有礼,长得又恬静可人,有不少夫人私下打听呢,若是再得她嫡姐和忠毅候府的大小姐看重,这将来嫁给一个嫡出公子做当家夫人倒也不是不可能呢。”
“可不就是!你说同是庶女,这二人的差距还真是大呢。”
两个婢女接下来说的话卿安容没有再听进去了,她现在满耳都是她们所说的自己不如卿桃的话。
说她不如卿琬琰她还能忍一点,毕竟卿琬琰有个嫡女的身份在,可是凭什么拿那个出身卑贱的卿桃和她比?
想着方才卿桃的表现,卿安容猛然反应过来。
果然是自己小瞧了她,这个小贱人,平日里在别人面前装柔弱博同情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在公主府里装上了!
好,好,好得很!当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巧心看着自家小姐的脸色从白变得铁青,心里越发紧张,生怕她不管不顾的在这里发起火来,看着那两个婢女走了,巧心正想着要不要出声劝,却看到卿桃走了过来。
她几乎可以确定,若是让卿安容这会儿碰到卿桃,一定会闹出事来,正要出声,却发现卿安容一双眼睛怨毒的盯着卿桃,心一沉,也管不得其他,劝道:“二小姐,这里是公主府,咱们还是……”
可这时候的卿安容已经是气极了,哪里还能听得进去,甩开巧心,就提起裙摆,大步向卿桃的方向走去。
卿桃在方才酒席上喝了几口酒,有点晕眩,而且看着卿琬琰和沈悦音有不少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