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考中会元证明他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老天爷还是开眼的。
“恭喜伯虎啊!”
“恭喜恭喜!”
“唐会元今日可得请客。咱们凤仙居走起来!”
几名与唐寅一同从苏州赶考的士子见到唐寅高中会元皆是开口祝贺。
唐寅一一拱手还礼,心情别提有多好了。
人有时活着求的就是一个认同感,对于读书人来说获取认同感的最好方式就是科举。
科举上没有成绩,便是作出再多的诗词又用何用?除了一个才子的虚名外别无用处!
“哪位是新科会元,苏州府唐寅唐伯虎?”
皇榜旁,一名书吏扫视人群急切的问道。
“在下便是。”
唐寅清了清嗓子向前迈了一步。
“唐会元,请跟着小的来,按规矩唐会元应去礼部拜谢考官。”
“自该如此。”
唐寅点了点头轻声道。
所有人都朝唐寅投来了艳羡的目光。
虽然会试排名并不等于最终的殿试排名,但这至少是一大荣誉。
说出去,老子是会元不是无比拉风的吗?
从贡院到礼部要穿过整个京城。
好在那吏目给唐寅备了马不然得走上小半天。
唐寅来到礼部大门前,在门官的侍奉下翻身下马,又被在胸口前插了一朵红花这才神清气爽的踏入礼部。
......
......
按照大明的旧制,殿试后有琼林宴,类似于乡试后的鹿鸣宴让考生彻底的放松狂欢。
但现在显然还不是狂欢的时候。
虽然会试结束就等于考中了进士,但毕竟还有象征性排名次的殿试,总不能不给天子面子提前狂欢吧?
虽然不能狂欢,但照理确实应该拜见主考官。
毕竟经此一试后,所有得中的考生就是会试主考官的门生了。
在大明朝,座师与新科进士之间的关系极为特殊,贯穿仕途始终。
唐寅是会元,自然是必须拜见主考官的。
让唐寅有些意外的是,礼部衙门里并没有其余高中的考生。
这便有些奇了,正当唐寅疑惑的驻步不前时,那书吏笑着解释道:“唐会元莫要见怪,小阁老怕接受太多考生拜见,影响他们备考,故而只叫您一人代表他们了。”
“......”
唐寅听到这里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谢慎可真会替考生着想。但这样一来,唐寅的快感便降低了不少。毕竟高中的喜悦还是应该在同榜同年的恭维中才能得到放大。
随着书吏绕过影壁来到一处低矮的公署前,唐寅深吸了一口气。
在他面前站着的不就是谢慎吗?
他二人在苏州沧浪亭相见时可不是这种感觉。那时他只觉得谢慎是个闲散的文人,透着一股子书卷气。
而眼前的这个人明显是个久经官场磨砺的大人物。
“学生拜见恩师。”
唐寅虽然觉得有些别扭,还是做足礼数冲谢慎深深施了一礼。
谢慎微微点头,笑道:“唐会元的文章本官和一众同考官都看过了,确实是鞭辟入里。你得会试头名实至名归。”
谢慎当初看到文章时并不知道是唐寅作的,后来得知消息也是惊讶不已。
毕竟唐寅已经放浪形骸多年,才温书半年多就恢复到了巅峰状态,这个天赋实在是可怕。
怪不得有的人天生就是为了科举而生的,随便写写就能中进士入朝堂。而有的人穷其一生也最多混个秀才,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多谢恩师夸耀。”
谢慎冲旁边的顾鼎臣点了点道:“这位是副考官顾鼎臣顾大人,你也一并见过吧。”
“学生见过老师。”
唐寅微微扭过身来,亦是冲顾鼎臣见礼。只不过这次称谓却是从恩师变成了老师。
毕竟恩师只有一个,老师却可以有多个。
从开蒙的蒙师,到授业的业师,数不胜数。
“嗯,你的文章很有味道,希望你能不忘初心,报效朝廷。”
顾鼎臣拿捏了一番说辞,他既不能说的太强势,这样会抢了主考官谢慎的风头。但也不能太含糊,这样明显会失掉气场。
毕竟副考官是仅次于主考官的人物,若是跟个花瓶一样会叫人笑掉大牙的。
“多谢老师。”
唐寅虽然比顾鼎臣还要大上几岁,但在官场资历上却是实打实的小字辈,态度恭敬一些总归没有错。
谢慎和顾鼎臣又说了几句劝勉的话便抽身离开了礼部,唐寅接着一一拜见了同考官。
同考官是阅卷官,虽然唐寅的卷子是顾鼎臣和谢慎亲阅的,但他并不知情,故而对同考官一一行了大礼。
其实他是十分想追上去和谢慎聊聊的。二人自苏州一别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