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朝屋外走去。
看那掌班的样子,确实是被打的很惨,这回等于是吃了个哑巴亏,叫锦衣卫爽了一次。
好啊孙传,你有种!
这件事苗太监自然不会出面,但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今后一定会在别的地方把场子找回来。
“何侍郎怎么样了?”
跟出来的掌班哭诉道:“何侍郎也被打的很惨啊。那帮锦衣卫真是一帮恶鬼。属下就不明白了。他们锦衣卫对咱东厂有怨气,借机下狠手报复,这还能说的通。可何侍郎跟他们又没有仇怨。他们不过是演演戏,有必要对何侍郎下狠手吗?”
“你个蠢货,若不把何贤打的惨些,接下来我们还怎么做文章。你可知道那谢慎圣宠隆到什么地步?便是这般,都不一定能搬倒他。”
“那,那属下这顿打不就是白挨了?”
“区区一顿打,就在这里哭爹喊娘,是不是男人!”
那掌班下意识的往下身摸了摸,委屈的看向苗太监,心道我真的不是男人啊......
总的来说这件事情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接下来就要看厂公和寿宁侯的了。
“你下去吧,这些时日和被打的弟兄们暂且不必当值了。”
“属下遵命。”
虽然心里委屈,但掌班也知道为了大局苗太监不可能替他出头了。不过他也捞到些假期,稍稍可以安慰一下受伤的心灵。
......
......
流言在京师的传播速度绝对让人瞠目结舌。
没过多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礼部右侍郎何贤何大人在小阁老谢慎府门前负荆请罪,却被如恶鬼办的锦衣卫校尉冲出来给打了。
之后东厂的番子路过,想要路见不平一声吼,结果吼是吼了却没有屁用,锦衣卫完全无视东厂的人,还顺带着把‘仗义执言’的东厂领班给揍了一顿。
锦衣卫打了人,带着半死的侍郎大人扬长而去,完全就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有本事你搞死我的样子,直是让闻者愤慨!
在小阁老府邸前这一亩三分地,厂卫轮番上阵,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
是谁指使的?你懂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鄙视何侍郎的人都黑转路人,原来观望的则都站在了何侍郎一边。
苦肉计确实是博得同情的不二法门。
当然也有人怀疑事情的真实性,不过很快就淹没在声讨谢慎的浪潮之中。
六部、诸寺监、通政使司、都察院都有人上表,请求正德皇帝为何侍郎做主。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朱厚照也有些惊讶。他当然不信是谢慎叫人打的何贤,但这不是关键。
在这件事上,几乎所有人都选择相信何贤说的,舆论已经一边倒了。
他可以压下一本,十本奏疏,但能够压下几百本吗?
当然还有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把上书的臣子一并廷杖以立威,但根据朱厚照的经验这一招不一定有用,还可能激发臣子的反抗情绪,引发更多的人抗议。
这帮文官都是贱骨头,仿佛被廷杖可以增加他们的知名度一样,一个个抢着被打屁股。
朱厚照无奈,只得先下令锦衣卫放了何贤,并赐下补品,派御医前去给何贤诊治。
他本以为这样可以暂时安抚住愤怒的群臣,谁曾想他们反而以为天子是想包庇谢慎,以此作敷衍,愤而聚集在豹房外长跪不起。
参与长跪请愿的臣子有两百零九人,声势不可谓不浩大。
虽然朱厚照并不怕臣子相逼,但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要想不声不响的揭过去恐怕是不可能了。
他派人将谢慎宣来豹房,打算亲自询问一番事情的经过。
对于何贤被打的事情谢慎自然有所耳闻,只是他想不到同僚们会把脏水泼到他的身上。
三人成虎,让人不得不忧心啊。
天子宣他到豹房时,谢慎一切都明白了,看来朱厚照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谢慎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何贤演技实在是可以的。
至于东厂和锦衣卫也配合的不错,端是把剧情推到了高氵朝。
只能说大明朝已经烂到骨头里了,谁要是想改变腐朽的旧制,触碰了这些公卿的利益,就会被他们一拥而上撕得粉碎。
很不幸,谢慎现在就面临这样的状况。
东厂提督马永成平日里和谢慎几乎没有什么往来,至于锦衣卫指挥使吴昀更是和谢慎没什么交情。故而厂卫出手谢慎并不觉得有何奇怪。只不过能够指使的动厂卫的人实在不多,谢慎已经基本能够确定一个小范围名单了。
来到豹房后,他先对朱厚照深施一礼,继而恭敬的束手而立,听候天子吩咐。
朱厚照心中咯噔响了一声。今日先生的模样让他感到有些陌生,仿佛在刻意与他疏远似的。
“朕今日请先生来,是为了何侍郎被打一事。”
朱厚照努力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