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是想来陪陪缨姨,想再见见缨姨,你信吗?”
他打了一个酒嗝,盯着手中的玉杯看,然后,慢慢的移到金凌身上,她的神情告诉他:她不信(代嫁:我本倾城399章)!
凤烈一笑,挺受伤:
“你不信是不是?哈,对,其实这话,连我也不信!隔着深仇大恨,我怎么可能真心来祭拜缨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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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的梁子可不是一般般的大。
她清楚,他自然更明白,于是他的语气里不免带进了一些自嘲。
做了一次贼,永远是贼,犯了一次错,永远都是错猬。
他不想辩说,神情却带进了一些恍惚之色,事到如今,也只有他一直活在陈封的过去吧!
他轻轻的、黯然的叹息,嘴里则喃喃自语起来,说:
“可遥想当年,缨姨扶我做旃凤皇帝时,她待我真的很好很好。那三年,她当真令我感受到了一种世间少有的亲情,可以完全信任,可以对着她展露自己的真性情。”
那些经历,与他毕生难忘,既温暖,也绝望。
他迷恋着,又痛苦着,连声音也突然变了:
“可后来,却也是她将我废了,从云端到地狱,那落差有多痛苦,你一定不知道,那时,你那么小……”
“再后来,我居然害死了缨姨,弄没了金搏,被所有人仇视、记恨,那滋味有多悲伤,十几年来,我深记不忘。”
说到这里,又是一句沉沉的叹息,那声叹息中包涵了太多的苦涩。
而后,他又干了一杯,回味着那酒味,更像在回味往事里的滋味,久久才为自己解释了一句:
“凌儿,其实我一直想来拜拜,想与缨姨说,我不是故意的……呵,这么说,你一定不信……
“不信就不信吧!
“这里面的恩恩怨怨,从来不是三言两语可以理得清的。
“而缨姨因我而死,她死了,那是一死百了,我却被你们这对母女整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十三年前是这样,十三年后还是这样!
“名与利,富与贵,尽数全叫你们给搅黄。我他妈还真是背运背到姥姥家了……偏偏对你还就是恨不起来……
“如今我身无立锥之地了,连想见你一面,都成了一种奢望,居然得利用燕熙,才能把你引过来。真是可悲可叹……
“想曾经,你叫我一声烈哥哥,想曾经,你扑在我怀里玩闹嘻戏,想曾经,我们亲密无间,你爱骑在我肩头采枝上的桃李……现在这些旧事,你自不会再记得了,你的心里全是燕熙。
“自打你冠上金姓,自打燕熙出现,你就只知道绕着他转,而我的世界,则彻底变了颜色……”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脸上尽是追忆的疼痛的颜色。
金凌抱胸,静静的听着,脑筋极快的飞转,不知道现在外头已经乱成了什么样,也不晓得燕熙跑哪里去了?
这人能神神秘秘的出现在帝陵里,应该不可能是从正门进来的吧!他清楚整个地陵的结构,这是不是代表地宫内另有暗道?
建造这个地陵,周期太长,母亲入了帝陵以后,有些地方还在进行最后的修葺收尾,难道有人在帝陵中另造了一条入口吗?
她越想越心惊肉跳。
这人将他们一干人困在这里,又想干什么?
“凤烈,那些陈年旧事,有提的必要吗?少废话了,你把熙怎样了?”
她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对那些往事不感兴趣,只四下打量着,寒着声音的问道:
“你把我骗进来,这是想与我同归与尽吗?”
“嗯!”
他竟点头,冷硬的脸孔布满醉意之笑,摇着手中酒,仰头又一口,说:
“活着没意思。凌子,我们一起留在这里陪缨姨,你说好不好……”
这话,毫无玩笑之意,令金凌浑身一阵发凉。
那人以手上的玉金盏指指四面精工细刻的殿梁,却是笑逐颜开:
“这地儿,很安静,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你死我亡,我挑了很久,觉得这里挺合适我长眠的。你呢,打一出生,就该是我的妻子,谁想半路出了差错,我只能眼盯盯看着你的在别的男人怀里巧笑倩兮,美眸盼兮……凌儿,我放不开你,真的,所以,我想带你一起下去……”
金凌不由自觉的摸起肚子,不知道是不是缺氧的缘故,孩子在肚子里踢的厉害。
她不自觉的往后退去。
这人,到底是醉了,还是疯了!
“凤烈,这里是我母亲的地宫,你若想死,回你的龙苍,你爱怎么死随你怎么死,在九华,你还没那资格来打搅我母亲死后的安宁!你不会得逞的。”
一定得想法子出去。
与外界完全阻断流通,这附近的空气,很会会一点点的稀薄起来,一旦缺氧,他们会很快死去,这速度,比缺水断粮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