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神伤!
想那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她是何等的不甘,然后苦苦挣扎。
想那时,他倾情相许今生,缔下白首之盟,她是何等的欣喜若狂!
想那时,他瞒了清儿,瞒了过去,她是何等的黯然悲怅,又是何等的坚持,竭尽一切维护着她深爱的他。
想今番,他将她遗弃,将她恶意毒骂,她是何等万念俱灰,心痛如绞,恨不能将他狠狠打一场
记忆回来了,所有甜美,转身成伤。
想念的人,成为深爱的人,跳开十三年,他们的记忆,从稚嫩的孩提,一下跳到了敌对。
想当时,她是多么的憎恨他,一言一句,将他损的一文不值。所作所为,尽是在刻意坏他计划,欲将他置于死地。
想当时,她是多么的想杀他,别院里的那一剑,她刺的有多深,竟令他高烧不止,竟还想趁虚而入,险些结果他。
想当时,她对他是何等的失望,当晏之等于九无擎,她只知道他的接近,居心叵测,打破了她对朦胧爱情的向往。
其实,她该想得到的,如果肯用心想,就会发现:他的接近,只是因为贪恋,他的欺骗,是出于无奈。
她一直不愿从另一个角度去揣测他的真实身份。
因为不肯正视,心头最喜欢的白衣少年,会变成这样一个丑陋肮脏的鬼人样……
面具上的那张脸,强占了她身子的那一刹那,已深深的烙在心中,曾是她心头挥之不去的可怕恶梦,整夜整夜折磨得她无法入睡。
她如何能将这样一个人与心中的他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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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以,熙哥哥若还活着,那模样,应该会和龙奕长的很像。
谁能想到,他的美好早已不复存在,他的世界已经颠覆,他的天性已被亵渎,他在地狱里苦苦煎熬,他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他——
她见到的是一个让她厌恶的男子。
而他,知道她的厌恶,清楚她的身份,,所以,只能以一种卑微的姿态,小心翼翼的爱着她。
对,他爱她,所以,才化身晏之来见她——晏之,燕子,她该想到他们是同一个人,要不然她怎会稀里糊涂就乱了心肠。
对,他爱她,所以,才将失忆的她禁锢在红楼——红鸿同音,鸿又为雁,雁燕同音,所谓红楼,便是燕氏之楼。他曾说过,长大要造这么一幢楼,将她深藏。所以,红楼里没有侍婢,没有姬奴。只有她。
对,他爱她,所以,才冷淡着她——他必是犹豫的,他必是痛苦的,想爱,不能爱,逼着她别对他动了心房。
对,他爱她,所以,一旦有了生的希望,便情不自已,便开始向她索要天荒地老的爱情,便许诺今生唯一,不离不弃。
对,他爱她,所以,当救命的的药材被挪用,当政局开始复杂,他便狠下心,将她驱离,不愿让她知道她亲手断了他的生路,希望他回家,再不受流离之苦,甚至连孩子也可以舍下。
她好心疼他——
漫长的十三年呵,会
是怎样一番经历将他彻头彻尾改造成了另一个人。
曾经,他温润如玉,人见人爱;曾经,他风度翩翩,风流俊爽;曾经,他侠胆仁义,堪比孟尝,而今呢,九公子的威名,九公子的恶名,可惊到夜哭郎。
今日呢,他安排好一切,慷慨赴死,只为了保全所有追随者,只因为生命快走到尽头,他只能选择死亡。
他安排好了他母亲的归宿,同母异父手足的命途;他为所有牵涉政变的人,求来前程;他说他想平静的死去——
独独遗漏了她!
不给她任何交代,走的如此潇洒——痛了她的心肠。
“燕熙……”
她叫着,悲切异常。
多少年了,她盼着叫一声“燕熙”,他可以轻快应答,然后捏她鼻子一下,问:“调皮鬼,又想动什么歪脑筋了呀?”
午夜梦回时,多么渴望睁眼的刹那,能看到他倚坐身边,挑灯夜阅,暖暖的房里,她可以霸道的缠上他。
跋山涉水独闯异乡,多么希望,蓦然回首,伊人正在灯火阑珊下,浅笑吟吟的轻唤:调皮鬼,我们回家。
终于找到了,终于梦想成真了,终于眼睁睁看到了活生生真实的他,为什么会是在这样一种生离死别的环境里?
眼泪,落下,滴嗒滴嗒……
“回去吧,不值得你孤身犯险了,燕熙已死,这世上,只有一个肮脏的九无擎,再没有燕熙了!没有了!忘了吧!”
九无擎的喉节,上下回来的滚了几下,最后吐出来的话,令金凌泪如雨下。
他忍着,没有抱她,不给任何任何希望,就这样结束了吧!
他转身,离去,此去,是永别!
她痛,他更痛。
终究还是惹她伤心落泪了,深吸一口气,他跨步离去,步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