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木制成的楼梯上,铺着一条红色的地毯,朱紫色的扶手,雕着祥吉生瑞的花纹,墙壁雪白不染尘埃,上挂一幅巨大的风景画。酯駡簟爱
画上,有青朦朦的远山,有碧汪汪的清泉,有粉嫩嫩的清莲,有绿澄澄的柳风随风摆,有远远挂于天上的纸鸢优哉的在转……
一个高挑的少女,散着一头如流水般顺滑的乌发,步履如飞,身轻如燕,自楼上疾奔而下,如穿梭于春色里的精灵——
她身着一袭百叶裙,橘红色,胸前和背部,是大团大团的花簇,层层绽着,是千重细瓣的凤菊。那卷起的瓣儿,或浅黄,或湛蓝,或淡烟,或朦胧,或清晰,一道道的镶间在上面。
宽宽的领襟是正红色的,织着繁复的团花茳。
裙腰际束着是一条宽宽的嵌玉腰带,蝶状,垂着细珠串成的流苏,那么轻盈一束,便将那妙曼的身子骨一下子烘托了出来。
脚上踩的是福锦彩绣的绣鞋……
光看这副行头,那绝对价值不菲,一般人哪能穿戴得上谋。
只是那张脸孔是却是丑陋的,满脸的细麻子映在那张粉嫩雪白的小脸上,和漂亮两字完全无缘。
这样一个女子,但凡见过她一眼的,都会印像深刻,她丑是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是,她丑的完全没有自卑之感。
昨夜,她在一群主子面前,昂首挺胸,应对的不慌不忙,浑身流露着奴婢们所没有的神采,今日呢,她穿的如此“漂亮”,更将她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尊贵之气衬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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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嬷嬷原守在门口的,听到主子惊呼,跑了进来,当看这样一个女子出现在楼梯口时,心头喀噔了一下,她是见惯了风浪的人,一下便有了联想,有了顿悟——
原来这贱婢竟是姑爷的房里人。
如此说来,昨夜那盘汤圆必是有问题的。
而且,她还居然敢穿红衣——
她这是故意和两位夫人叫板么?
脸色一下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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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当然不是有意穿红裙的,实在是橱内全是这种色调的衣裳——红而不俗,亮而不妖,都是九无擎叫人给她备的。
她转了一下眼珠子,心下琢磨着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眼前这两位呢,是某人的新妻,瞧瞧,穿的多美呢,一个个花枝招展,这是特意来新夫面前争美来了?
哦,不对,她们这是特意来和某人共进早膳的!
她看到,那边的餐桌上正摆着一大桌的早膳,热气腾腾,香喷喷的,一眼观之,色香味俱全,很能勾人馋虫,她深吸一口气,貌似很好吃的样子。
她有点贪吃。
但她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她知道,九无擎一成亲,公子府必然会发生某些微妙的变化。
比如,昨天以前,她可以在红楼内,肆无忌惮的大呼小叫,而不必担心受了管束——九无擎对她态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红楼,他不管她。至于出了红楼,话说,这几天,她都没怎么出红楼。
现在不一样了。
公子府有了女主人。
这人女主可以和九无擎平起平坐,将执掌府里的一切。
旧的局面已经被打破。
依如今的形势来看,她们是主,而她仅仅是“奴”。
对的,她是人人可欺的“女奴”——
是,名义上,红楼里所有人都管她叫“金主子”,可事实上,她并没有真正确定了“妾”的地位。
当然,她也没打算要这个“地位”,所以,她身为东方若歆陪嫁进来的小女奴,面对当主母时,就得卑躬屈膝,三跪九叩,她们吃饭,她得侍着……这红楼里再没有好用早膳的地盘……还小笼包呢,估计最后连残羹剩汤都没得喝了……
金凌心思直转,嘴角直抽,怎么想怎么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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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想啊想啊,为什么她的记忆当中,从没有侍候人的印象,有的尽是一呼百应、万骑相随的辉煌场面?
可见自己的来历大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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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你这是在发什么呆?见了两位夫人怎么不行礼?夫人问你话,也没一个回答,怎如此没规没矩?”
尤嬷嬷见这奴才只有直勾勾打量的眼神,却没上来见礼的打算,身为新妇陪侍过来的老嬷嬷,哪能容得一个小奴才第一天就败了新妇的威信,不由得板起脸来,冷冷叱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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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东罗低着头,眼皮直抽,在他的记忆里,这位,从没对任何人屈了腰杆过——哪怕面对的是当今皇上,她也不曾生了半分惧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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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侧侧转头,冲那位发威的的紫裙青衣的老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