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想借刀杀手?
又或则这一切全是九无擎的诡计?
“爷……”
安南满脸血水的逼近,他在这个侍卫的脸上看到一种见所未见的恐惧。
“别乱动!趴下……等它炸完了,我们再想办法……你也受伤了,给,药,先保药……”
拓跋弘的身上已多处受伤——埋在地底下的东西,一经引爆,就会有锋利的细镖弹射出来,可瞬间取人性命,重点是,这些利器都染着巨毒……许多侍卫侥幸不死,却不幸中了这种镖毒。毒不会令人立即毒发而死,却能叫人失去反抗的力量。
他一早就感觉到了,所幸身上带着一些解毒药,虽不对症,但还是管用的!
附近果然埋伏着大批的刺客,在爆炸止住后,便有一大帮黑衣蒙面客冲了进来,见人便砍,下手毒辣……
众人忠心耿耿的侍卫冲上来保护拓跋弘欲冲出重围,他们想往来的路上折回去,却被远投而来的“火药弹”炸的只能往更深的林子里钻进去……
剑伤,刀伤,掌伤,满身是伤,素来自诩功夫了得的他,在短短半个时辰内,被逼进了绝境,在几乎要死于对方刀下时,拓跋曦带着人突然从伏兵的背后冒了出来。
他真没有料到,在生死存亡的这一刻,这个被他视为眼中的钉的七皇弟,会不顾一切的救他,甚至将自己置于了危险之中……
拓跋弘自小凄苦,当质子,做牛做马,他没得过半丝温情;当皇子,父皇冷落,“母妃”疏淡,他没享过半日舒坦的天伦之乐;当亲王,终日算计,提心吊胆,他没睡过一夜安稳觉——皇室中,人情淡寡,所有的好与坏,全不似表面看到的那般,他早已看破了一切,深刻的明白只有把权力拿捏到手上,才能扬眉吐气,否则,永远只能低声下气看人脸色。
他待七弟好,全是
因为想得父皇重用——他果然利用这份“好心”,给自己得来了机会,而后步步高升,势不可挡。
没想到七弟一直记得他的“好”,为了这份“好”,而甘愿舍命陪君子,跟他祸福与共,生死而随——他真的是惊到了!
那一刻,他一直在想:如果他不是那个女人的儿子,该有多好——他们会是最好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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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拓跋弘的额头滋滋的在冒汗,睡梦中,深刻在脑海里的印迹陡然又一转……
朦朦胧胧中,他听到有人在不思议的叫道:“小八?你是小八?怎么可能啊?小八姓驼,排行老八,你是拓跋皇子……等等,等等,驼八?拓跋?你你你,你居然骗我……死小八,枉我们生死相交了一场,你居然拿个假名来唬弄人……”
他被她吵的不行了,想睁眼看,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叫他“小八”,这世上,应该没有人知道他这个名字了啊——小凌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很努力的撑开一条眼缝,迷迷糊糊的看到了一头乌黑发亮的丝发,不知道是谁,近在咫尺的在他肩头吸吮着什么。
看不到那张脸,他不甘心的干瞪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抬了头,他看到了一张丹青难画的精致脸孔,秀致的月眉,微微拧着,露着几丝关切,明灿灿的黑眸,隐约泛着几丝闪闪的紫光,几近透明的白瓷脸孔,不见半分瑕疵,粉粉的嘴角一咪,鹅蛋脸上便漾开了两个深深的迷人酒窝——.
若出水之芙蓉,洗净铅华,去尽雕饰。
犹其这对酒窝,太让人记忆深刻,那有点眼熟的轮廓,更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
他不由自主的呻吟出声,喃呢了一句:“小凌子,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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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二月初一,没有星星,也没有月色,一切是漆黑的,黑到心底,风是冷的,冷到肠子里。
金凌蜷坐在园子里,浸在北风里。
这里不是回春堂,而是静馆。
已是深夜,她睡不着,鬼使神差就跑来了这里——不是为了找晏之,只是想静静的坐一会儿。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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