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东方轲却因为暗助九夫人离宫,自此帝前失宠——对他大失所望的皇帝,甚至于还纵容晋王一次次的拖延与倾城的婚事,直到这一次,故意放任晋王胡闹,而冷眼旁观。
本来,他对于拓跋弘,还颇有欣赏,心里一直歉然,自己的甥儿容貌尽毁,嫁给他,着实委屈了他,等到五年前,当他发现拓跋弘有心帝位,并且想致九公子于死地后,他对他,便再无半分好感。
这番,拓跋弘休掉倾城,算是彻底剪断了晋王府和镇南王府的关系,与他而言,倒是彻底解脱了,偏生这人又不知怀了什么心,又请了圣旨,诚心来赔不是。帝王家的人,他一个做臣子的自不好去得罪,不管怎么样,他总归是倾城的夫君。
拓跋弘知道,倾城那孩子喜欢晋王,被人家休了,在人家门口闹了那么一出,无非是想让晋王另眼相见。
如今既然人家再度上门来提亲,只要给足了脸面,他总归是想成全倾城那份心思的。倾城那孩子,自小没爹,后来又没了母亲,而他又成年不在家,从没有好好照看她,当真是怪可怜的。
只是,他有些闹不明白,另位这两位怎么也来凑热闹?
东方轲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他家倾城,什么时候和这两个大角色扯上关系了?
一位是天下闻名的第一公子龙域少主龙奕,身着淡色的杏黄锦罗袍,坐在晋王的对面。
此刻,人家笑眯眯的正在喝茶,时不时还和坐在他右下手的少年闲扯几句,虽然此人生性任性不羁,长年流连在江湖之上,可他身上绝没有一般的江湖气息,浑身上下流露的尽是作为一方少主那难以掩盖的大气。
人人都道这位公子爷亲切随和,最没有架子,是天下三公子内最最和善的一位,那是他们没有见识过他开杀戒浴人血的模样。
东方轲听说了,外头现如今传的甚为厉害,皆说这位爷在四处搜集珍奇异宝,说是要用来大聘,后来又传出他要娶的正是他们镇南王府这位被休弃下堂的甥女。
得知这些传闻的时候,东方轲可是惊的合不拢嘴。今儿个看到这位爷上得门来,只是喝茶聊天,再没有说起别的什么事,他心下纳闷的紧:不晓得人家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又不好明问,只能陪在那里说话。
至于一位贵宾,来头也是大的不得了,南云国太子:墨景天,今年一十五,年纪虽小,但是长的俊挺高大,个子不输于晋王和龙奕,凤目剑眉,稍嫌瘦的瓜子脸,脸孔如玉,唇红齿白,气度优雅,一袭白袍,腰配着雪中玉,一身行头,不会很招摇,只恰到好处的彰显了他
的身份。
这位贵公子,那可是储君,如今的云国可不同八年前,国力鼎盛,国民上下一心,整个云国欣欣向荣,八年的整顿变法,云国国风开化,国力大增,强大到令其他四国不可小觑。而这位殿下呢,那是如今云帝膝下唯一的皇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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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东方轲惊讶,便是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子,今天来王府却是为了提亲——好吧,他不是为他自己求亲,而是为他那位义兄,多年前被云帝立为燕王后来失踪不见的的义兄。.
三个当今世上来头响当当的少年公子聚集于终年无客的镇南王府,为的是三天前被休下的丑女子,这样的事情,天下间闻所未闻。
女子婚事,原就该是顺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倾城无父也无母,他这个舅舅本来可为其作主,按着倾心素来的心思,应接受晋王的道歉,再行大婚,但是,那位带着“倾城”出去散心的青城公子却让人递来话:这婚事,别人不能作主,三天之后,交由倾城自已定夺。
后来,东方轲听说龙少主有意倾意,云国又派出燕王来求亲,这样一来,这门婚事,他的确是作不了主,只能等倾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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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极为寻常的马车驶到王府前停了下来,赶车的是一个气宇轩昂的青年人,守在王府门口的管家一楞,但见到自车内走出一个俏婢,这俏婢并不府里的,而是三天前,有人送来送给倾城小姐的,叫什么来呢——碧柔。
“小姐……到了!”
碧柔轻声唤了一声,一个带着面纱的妙龄少女走了下来,上身是一件雪白的狐袄,及腰,下着浅湖色蓝襦裙,系着一蝴蝶结,纤细的腰侧细细的彩珠垂作流苏,一件银色水纹的斗蓬将她妙曼的身姿包裹其中。
管家马上跑上去,平时,他并不太把这位寂寂无声的小姐当回事,可现在不一样了。
“表小姐,老爷请你去正厅,晋王正在府上作客!”
态度甚为恭敬。
“吕管家,烦你去回话。本小姐刚从外头游玩回来,乏的很,就请晋王把东西留下,舅舅若是乐意,便家常便饭招待一下,若是不乐意,就送客。从此以后,我们东方府和他晋王府再无瓜葛。”
金凌正眼都不曾瞟落下一句话,这些人平时时候,哪个把倾城当主子看,一个个尽欺负她没爹没娘,全是见风使舵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