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先生怎么看?”苏暮寒不用人侍候,随手脱下身上宝蓝色的锦袍,从架子上拿了件四合水浪纹的豆绿色直裰换上。又从头发上取下青金石的簪子,拿根豆绿色的丝带松松一系,显得整个人即是随意又风姿翩然。
    手下动作不停,苏暮寒的眼睛却尊敬地望着苏光复,急急问道。
    “东窗事发,主子的身份曝了光”,苏光复一字一顿,脸色如书案上的砚台般黑难看:“我方才思来想去,今次杀杜侧妃太过仓促。敢同主子讲条件,只怕她留了什么后手也未可知”。
    想到那封写有父亲与自己身世之迷的秘信已然被自己焚毁,杜侧妃更是死无对证,苏暮寒心底尚有几分侥幸。
    只怕是苏光复思虑太多的缘故,他便缓缓笑道:“先生多虑了,如今没有秘信作证,宫里头既然苦苦瞒了这么多年,如何肯把实情告诉母亲?”
    若是崇明帝早存了告诉楚朝晖之心,便不用当初自己殚精竭虑,处处捉肘见底,等到这么多年之后。
    苏暮寒的分析诚然有道理,苏光复却是惨淡一笑,低语道:“此一时彼一时。昔年有大将军弹压着苏家人不得出头,如今苏家人已露峥嵘,大约宫里头觉得再也捂不住吧。”
    听苏光复说得笃定,苏暮寒悚然一惊,心底暗沉沉的如悬在半空。
    最怕的便是这一招,若是母亲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为着西霞江山与慕容家和楚家的未来着想,都再也不可能对他无限制的纵容。连带着与慕容薇的婚事,大约也会受到影响。
    留给苏光复思考的时间太短,为今之计唯有当机立断,先过了眼前这关。
    苏光复重重一叹,对苏暮寒说道:“耽搁得太久,你母亲难免动疑,主子先随方才那丫头去。若是夫人提及,要你遣我出府,你只管应下,将所有的事情往我身上推,咱们回头再议。”
    “这如何使得?若是先生不在身边,我们又如何共谋复国大计?”习惯了苏光复的辅佐,苏暮寒这些日子如鱼得水。眼见得这话便是分离在即,苏暮寒言语里有些惶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