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从自己的体内传来,白无忌双眼赤红,不住地发出闷哼的声音,殷红的鲜血混着黑色的粉末从体内淌出。
他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浑身蒸腾着热气,双眼略微带着点空洞而呆滞的盯着远处的黑点。
秦昊弓身,身躯缩短,在空中上下左右,连续的晃动,一道道血花从他身上绽放,而他却面色冷漠,唯有一对写轮眼死死的盯着寸寸偏转角度,宛若一个风火轮,转向自己的剑舞。
“斩空极波!”
秦昊错脚,身子如同陀螺一般,在空中画出一道半弧,右手平举,对准旋转的剑影。
凝缩到极致的气压,在空中贯穿一道圆形的气柱,悍然的,好巧不巧撞向高速旋转的剑上,确切的说是,剑身的正中心,在秦昊的计算中,那里是剑舞最薄弱的一点。
好像紧绷的皮筋,被拽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旋转的剑舞猛地一颤,而后被诡异地斜侧角推后,于一瞬间,似乎受到加速一般,咻的一声,带着凛冽的风云,斩向远处的一座山峰。
轰隆隆!
山峰倾斜,滑落向地面,接着忽地在空中消散成黄沙粉尘,露出后面光滑如镜的切面,一柄剑死死的嵌入在山体中,只在上面露出一个拳头大的小洞,深不见底。
。。。。。。
“尸骨脉早蕨之舞!”
脚下六朵鬼蝠悬空,秦昊蹙眉,看向地面。
方圆近百米,白色的骨矛,刀剑如林,寸寸向上蔓延,疯狂的生长着,冷剑生岿然不动,浑身浴血,一剑平平刺出。
朴实的一剑,无华的一剑,在秦昊的眼中,这一剑看上去,极为的普通,普通到连他都无法预测下一秒,这剑会落向何处。
秦昊瞪眼,黑白两色的勾玉像是两扇对立的风车,风车的虚影中映照着眼下的这方世界。
一根根透明的线在这个世界中纵横交错,空气在波动,风在轻吟,血在翻涌,灵能在澎湃,而那些线,就好似亘古就在那里,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斩断它们,它们宛若这个世界的基石。
它们构造了这方世界的规则!
而此刻,随着冷剑生的一剑,其中有一条线,蓦然从虚空中射了出来,一厘厘的缠绕上剑柄。
那柄剑被赋予了一种秦昊所无法理解的力量,但是,他能看到,那种力量纯粹到了极点,也可怕到了极点。
那似乎是一种,介乎于死与生中间的力量,一种斩断生与死的伟力,哪怕只是泄露出来一丝,被牵引至冷剑生的剑刃上,也极有可能要了君麻吕的命!
“生!”
冷剑生呢喃着,眼神中全是绝然。
冷剑生身前三米之地,骨海在崩碎,仿佛时间的后退一般,无数的骨剑湮灭在空气中,然后被吞噬入虚无之中。
君麻吕从骨海中跃出,右臂伸长,一根森然的白骨利剑,毅然决然的刺向冷剑生,却对刺向自己的剑视而不见。
他看出来了,这一剑他躲不过,所以他不打算躲开,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保全自己,而是要杀人,杀掉冷剑生。
他要做的不是躲,而是杀,以更快的速度,抢先一步杀死冷剑生,就是这么简单。
“会死!”
“君麻吕会死!”
秦昊这一刻的思维异常的清晰,清晰的近乎冷酷,他的内心甚至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就好像君麻吕就此死去,也与他毫无干系一般。
他的眼中没有君麻吕,没有冷剑生,甚至没有白无忌,唯有那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线,他的眼神空洞而漠然,映照着无数的细线,就好像映照着这方天地的真实与本源。
而在那种漠然的眼神深处,则有一面洁白如玉的镜子,正缓缓地从白色勾玉的虚影中浮现出来。
没有人能够看到那面镜子,那是一面冰冷的镜子,没有一丝的瑕疵,镜面里面空空如也,宛若一个还未诞生的宇宙,全是死气,直到。。。。
直到这一刻的出现!
“世界是一面镜子!”秦昊木然的张开嘴巴,瞳孔中寒芒大盛,黑色的虫海悬浮在他的头顶,以至于他眼中的光,好似在这一刻,替代了太阳,成为了这个世界唯一的光。
“镜面!”
秦昊的声音很轻,轻的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
而随着他声音的出现,冷剑生手中的剑寸寸而碎,缠绕在剑上的线,好似褪去的潮水,闪电般地退回了虚空深处。
眼前的世界重新恢复了正常,透明的线条从秦昊眼中消失,或者说,它们还在原地,但是秦昊又看不到了。
冷剑生如遭雷击,呆滞地低下头,看着贯穿自己胸膛的骨剑,吐出一口鲜血,眼中的色泽消散,全身的生机迅速的剥离,皮肤出现干涸的裂纹,肌肉和骨骼也开始碎裂。
秦昊眨了眨眼睛,从冷剑生的体内飘出来一个干涸的金色灵魂,碎裂成无数的光点,一部分消散在空气中,一部分钻入了君麻吕的体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