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笼罩下的大元城,像是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凶兽,吞吐着凶残而危险的气息,正在扫视着每一只经过的猎物,黑色的利爪正缓缓地从夜色中伸出。
今夜天空一片阴霾,月光不再,正是滋生一切阴暗的大好时机,每一个身怀见不得人的秘密的人,都是这种夜色下的常客,他们既是期待着如此夜色的到来,因为这是最天然的保护伞,可以很好的隐藏住他们不愿见光的身影但是他们又万分恐惧着这种夜色的到来,因为这是一个牛鬼蛇神齐舞的时刻,黑夜在隐藏秘密的同时,也掩埋了可能出现的杀机。
栖身于黑暗中的人都必须知道一个道理,黑夜是安全的,黑夜也是最危险的,区别只在于,你是猎人还是猎物。
冷啸就是一只藏匿于黑暗中,时刻等待着死亡降临的猎物,偌大的大元城内,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这句话的意义。
因为每一个漫长的黑夜,他都在忐忑的等待,等待一个人的到来,或者葬命于这恐怖的深宅大院中。
这里是赵府,大元城最具权势的家族,火凤赵家,而他只是一介奴仆,一个藏着秘密,藏了10年的冷家人,现在他不叫冷啸,他叫赵十九。
梧桐木摇曳的树影,于风中斑驳,冷啸就坐在一棵枝干粗壮的梧桐树下,眼睛里少了白日的谄媚与谦恭,多了几分沧桑与仇恨。
他的视线透过树叶,看着漆黑的天空,脸色复杂难明,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他不是在看夜景,他是在听,在听一个一直没有等到的声音。
从10年前千辛万苦混进赵府后,他一直用心做事,从未出过一次纰漏,而每到如今夜这般漆黑的夜色时分,他都会悄悄地来到这里一处赵府内废弃的小院,久无人打扫,无人居住,罕有人来。
至于为什么这里会是这样,冷啸并不清楚,他只知道他在这里被发现的概率很低,而且这处院子距离西边的围墙很近,细细地倾听,是可以听到府外那条街道上的动静,比如一只鸟叫,一只猫叫,或者一只狗吠。
这十年中,这些声音,他都听到过,不过,这都不是他在等的声音,今夜应该也是如此,冷啸有点麻木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心底中好像已经不抱希望,只是,每当黎明降临的时刻,他离开的步履总是还带着失望。
“又是冷清的一夜啊。”冷啸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无声的说道。
不过,他依然在等,因为这等待中蕴含着冷家上百条人命的血债,是冷家被迫离开大元城,一路扔下无数族人的尸体,逃进深山,过着野人一样生活的滔天冤屈和怨恨。
那一路血腥的逃亡,他至今都忘不了,他路上有他死去的父亲,母亲,弟弟,妹妹,一切仿若昨日,一起历历在目,他片刻不敢忘级,他为什么会来到赵家。
“我做到了我应该做的,冷剑生,下面就看你的了,冷家百年一遇的天才,冷家的希望,呵呵,你可不要如那位一样让所有人失望啊,冷家再禁不起折腾了。”
“天才,呵呵,我冷家遭劫此难,不就是因为那位天才的先祖。”
冷啸的笑声既阴森,又无奈,最后全化作一缕浓郁的苦涩,忽然,他猛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耳朵像是得了羊癫疯般抽搐耸动着。
“咕呱!”
“咕呱!”
“咕呱!”
像是鸽子叫,又像是乌鸦叫的声音,很细微,但是极为有节奏的跳进他的耳孔,让他的脸色一阵扭曲的变幻。
“来了,是他,真的是他。”
肌肉都好似僵硬,冷啸整个人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道,好一会儿,才脸色惊喜的回过神来,双手屏住,露出一个缝隙,放到嘴边,回应着外面的声音。
果然,外面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的节奏更快,更清晰,冷啸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再度回应。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声音消失。
冷啸知道是外面那人离开了,他像是一个脱力的老人,瘫软的靠在梧桐树边,眼泪哗啦啦的淌过脸庞,嘴里面小声的念叨着一个名字,一遍又一遍,那是希望所在,他的希望,冷家的希望。
冷剑生冷漠孤傲的脸上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喜色,五根指头都因为激动使力,而隐隐发白,苍白的脸色也露出酡红色。
“本来没对你抱有什么希望,没想到竟然真的拿到了,倒是帮我省去很多麻烦,真是不小的惊喜啊。”冷剑生五指摩挲着剑柄,转身离开,朝着城中的酒楼走去。
“仓库?”
秦昊内里穿着下忍套装,外面还套着一件黑色的衣服,头上戴着卡卡西的面罩,站在道路的一角,远远地望着远处一片黑压压的仓库。
一间一间占地较为宽广,款式相同,排列有序的平整的房屋在他的视野中呈现出来,看上去怕是不下上百间,屋子的主体是用土石建造,除了坚硬外,更主要的作用是防火。
从秦昊这个角度望去,这片占地极为广阔的仓库区,到处分布着身穿黑色毛衫,三三两两聚集,手中提着短刀,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