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儿在空中飘散,道路两侧丘陵起伏连绵,一眼望过去高大的乔木和低矮的灌木丛错落分布,虽说不上茂密,但在夜色笼罩纸屑,黑影幢幢,看起来倒是有一些鬼气森森的感觉。
尤其是踩在地面上,那些滑腻腻软绵绵的“肉质”感,就更让人觉得心里发毛了。
“娘的,老子手底下人命少说千八百条也有了,可是,这么惨的还真是第一次见,这是把人都杀了还都分尸了啊,看着真人。”山贼劫匪打扮的秃头男人,手中扛着根巨号的狼牙棒四瞅着一地的血尸碎肉,恶声恶气的挥手催促道:“赶紧的,把值钱东西都搬走,动作快,早点儿离开这鬼地方。”
在他周围是一个个匪气冲天的粗壮汉子,动作粗鲁的正在撬开一个个马车上的箱子,搜刮着他们认为的值钱玩意儿。
旁边一个梳着马辫,尖嘴猴腮的男人凑过来,脸上露出人的丑陋笑容,“大哥说什么呢,这怎么能是鬼地方呢,分明就是咱们兄弟们的福地啊。。。。人都死光了,东西却都留在这儿。。。嘿嘿,这天下还有这般的好事儿么,居然让咱们碰上了。”
这么说着,那老大脸上果然也露出了一抹同样人的笑容,声音却还是不自觉的压低道:“知道这是谁家的商队么?叫弟兄们麻利点儿,还有把嘴都封紧了,走的时候也别留下痕迹。”
“娘的,不就是赵家的商队么。”尖嘴猴腮的男人不屑的吐了一口浓痰,“人又不是咱们杀的,这都死了有一阵了,不过是恰巧让咱们碰上了,东西放路上没人要,那可不就是无主的,难道,咱兄弟们捡走,他赵氏还能怪到咱们头上不成?”
话虽如此,不过他骂骂咧咧几句,还是转身赶紧吩咐下去,让众兄弟们动作快点儿,动静小点儿,显然,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畏惧的。
“娘希匹,瞧着些玩意儿,这一口吞下去,咱们红狼寨几年都够吃饱了。”
似乎也是为了用这种方式在给自己打气,毕竟横财总是壮人胆的,一种山匪唿气都是浓重,脸上密密麻麻布满汗水,一方面是兴奋,一方面也是紧张。
就在这个时候,“磕碰”一声从远处传来,接着,又是“磕碰”的一声更清楚的传来。
“大哥,山下有人上过来了,正朝着咱们这边过来。”一名山贼慌忙的跑了过来,急忙道。
“慌什么,看清楚什么人,几个人了么?”山匪老大背心冒汗,脸色却是异常凶狠,沉声喝问道,“是赵家商社的人么?”
“不。。。。不是!”对上自家老大凶狠的三角眼,那山匪哆嗦了一下,结巴道:“就俩人,哦不,三人。。。。哦不对,四个人。”
“到底几个人?”旁边的尖嘴男二当家,一巴掌拍在那名绰号叫四狗子的山匪后脑。
“四个人。”一巴掌似乎把他拍醒了,语气瞬间连贯起来:“四个人,三男一女,前面两个男的走着,后面跟着一个扛着个女人的男人,那男人走起来姿势有点怪异,看着好像有些跛脚,俩眼睛漆黑漆黑的,我远远的看着,就好像眼珠子被人硬生生抠掉似的,大晚上的跟鬼似的,怪吓人的。”
他这话里的重点没人抓住,尖嘴男眼睛倒是一亮,淫笑道:“你说,他们扛着个女人?”
“是啊,扛着个女人,就像是扛麻袋一样,那女人铁定是昏着的。”四狗子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脱口道:“二当家的意思是,那女人是他们绑的,那看来是咱们的同行喽。”
“八成是了,这大半夜的,鬼鬼祟祟的扛着个女人,又走这荒山野岭的,不是怕被人发现能是什么,依我看,保不齐就是其他几个山头上的崽子跑下上来偷吃荤腥的。”
尖嘴猴腮这一番分析可谓是头头是道,让周围听着的山匪全都信以为真了。
可惜,大元城附近的消息被封锁了,他们不知道大元城发生了什么,否则,他们一定不会这般天真的有这种以为。
而他们以为的对方鬼鬼祟祟,夜间行走这般小道的原因,其实就更简单了,因为。。。。。对方白天就是从这里走过去的啊,此刻,不过是简单的原路返回罢了。
他们自己脚下可还赤果果的呈现着无数的血一般的罪证呢。
“大哥,怎么做?”一众山匪心中已经笃定这是碰到其他山头上的同道了,眼中俱都是不自觉的露出了嗜血的光芒。
“嘿。。。这要是平时,既然都是道上讨饭吃的兄弟,井水不犯河水,咱们也就最多让他们把娘们儿留下,人可以过去,但是今儿,可就不能怪咱们红狼寨不讲道义了。”大当家两只铜铃大眼紧紧蹙在一起,他已经可以看见远处两道隐约的身影正在朝这边走来了,他脸色顿时变得狰狞凶恶起来:“兄弟们,今儿这些东西是咱们,其他人莫说是要,便是看一眼那都得死,不是咱们心狠手辣,而是,为了咱红狼寨子上上下下百十口命,他们就不得不死。”
话音刚落,一排排钢刀抽出的声音连成一片,白晃晃的刀锋在月光下反射出一道道寒芒。
远处,几道人影好似恍若未觉,还在不疾不徐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