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最爱的女人,为了她,曾经的他奋不顾身。在没认识她之前,他是一成天介当街晃荡打油飞,时不时的整出点汤儿事,再不就是胡吃闷睡的人。
他不想让她看不起,他想让她过上好日子,他做自己能做的一切努力。
她花钱太厉害,她想要的太多,一度供应不上她。
他想尽办法弄钱,甚至因此惹恼了姐姐。
姐姐着恼以后,他断了经济来源,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他慢慢的熬着,只能寄希望于姐姐有一天消了气。
但是姐姐生下孩子出国以后,他就明白了,他已经失了所有的指望。
为了她,他开始借债度日,许多人知道他有个有钱的姐姐,却不知道他和他姐姐已经闹掰,仍然放心大胆的借钱给他。
没潇洒多长时间,债主登门,他懵了,因为他确实没钱还。
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走进了一条不归路。
现在他出来了,听见她结婚的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一记重锤。
其实在里面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她大概会有自己的归属,他在里面那么多年,她只有第一年去看过他,后来越来越少,最后看不到她的人了。
他想问父母关于她的境况,可是一直不敢问,他害怕失望,他的日子本来就难熬了。
现在出来了,他感觉生活应该有点企盼,所以忍不住问起了她。
明明是做好心理准备的,但是,想不到真正的得到结果的时候会是这么的难受。
付霞看了他一眼,还是忍住什么都没说。
付老头叹口气道,“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强求不来,说你年龄大,也才四十来岁,正是人一辈子正能做出事业的年龄,又长的板板整整,比谁差了
不要因为这点挫折,没了志气,你要是有能耐,做出点成绩出来,让她后悔去。”
付兵勉强的笑笑,把饭碗一推,不肯再吃了。
老太太道,“吃点饭,光喝酒哪里行,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做事业也不着急,在家里休息一阶段,养养身子。”
付兵道,“妈,你不懂,遭罪的是心,我身子骨好着呢,人家四十来岁,大肚腩、颈椎病、蛀牙、腰身无力,我是一点毛病没有。”
“进屋躺会,喝了这么多,不要为那种女人糟心,不值当。”老太太把儿子往屋里推。
付兵朝着客厅的方向努了努嘴道,“她们娘俩睡哪里”
家里的房子是租的,两间卧室,老头老太太一间,如果自己再占一间,姐姐和外甥俩住哪里呢
老太太不以为然的道,“她们有钱,让她们开旅馆就是了,那么个大小伙子,沙发上哪里不能挤挤。”
“过分了。”付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气愤,她很少在乎姐姐的感受,但是此刻突然替姐姐感觉到不值。
老太太诧异于儿子的话,愣了愣神道,“家里这么小的地方,哪里还能住的下,要不然能怎么办”
“你小点声”付兵气的跺脚,压低声音道,“你别让我没脸”
“怎么让你没脸了”老太太果然很听儿子的话,压低了声音,疑惑的道,“我做什么不是为你好”
“为我好”付兵咬着牙道,“要是真心为我好,少管我的事。”
“啊”眼泪水在老太太的眼眶里打转,委屈的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良心啊”
在老娘将嚎未嚎的瞬间,付兵转身就走,毫不犹豫的夺门而出。
在嘭嗵的合上铁门之后,身后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付霞叹口气,对付尧道,“把你舅舅的外套拿着,给他送下去,外面那么冷。”
“ok。”付尧从沙发上抓起付兵的外套,急忙追下楼。
对于外婆的这种情形,他是唯恐躲避不及。
付兵站在楼梯入口怔怔的看着一群孩子在门口堆雪人。
付尧把羽绒袄批在他的肩膀上,叮嘱道,“舅,冷,速度穿着吧,不然感冒。”
付兵道,“十来年前有一天零下18度,那时候我贪玩,麻将桌上一晚上不肯下,从王府井回家,走路,冻得整个人要死不活,回到家,盖了两床被子还在发抖,哆嗦都说不出来话,你姥爷以为我冻傻了。脸都紫了。
现在好像没有更冷的温度了,我从里面读了一些杂志,零下十来度很难再见,不知道真假,好像全球气候变化什么的。”
付尧道,“我读过华人作家赵淑侠的英文著作赛金花,赛金花是冻死在天桥底下的。”
即使不通过文学著作,他也能感受到北国的冷,冷的痛彻心扉,完全没法和南洋的天气相比。
付兵道,“咱老付家就你一个文化人,你拽文我也不懂。”
付尧道,“对不起,舅舅。”
付兵笑了,恋爱的道,“我和你妈的事情,你别管,也别影响到你,那是大人的事情。”
“我知道。”付尧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