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的路修的更加开阔,小黄出租车也越发多,以前看着提心吊胆的顶着大气包的公交车也不见了。
在李和的眼中,省城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大概经济真的上不来,成效不大,倒是开始大谈特谈绿化建设,连续两年得了全国“园林城市”的称号。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话果然是对的,李和特意要求,没有走豫北的高速,径直走皖北方向,越过皋城,沿途他都在认真仔细的看,代表殷实和小康的红砖青瓦房还是不多见,不过虽然大家普遍穿的还是半新不旧,但是这精气神是和以往又是不一样了。
到了县城以后,一家子下车,李燕看到那个穿着蓝色棉袄,戴着黑色棉线帽子的人影,哆嗦了一下。
“三叔,你也来了?”李和想不到李兆辉会堵在这里。
“死丫头,腿茬子倒是长,那么会跑。”李兆辉接过李和的烟,然后狠狠的瞪了一眼李燕。
李燕吓得赶紧跑回屋里,假装到厨房帮段梅的忙。
“这么大了,你还想别在裤腰带上啊?”李和给他点着火,笑着道,“丫头挺好的,你可别管那么严实。”
“给你找麻烦了,吃你们的,喝你们的。你们别那么由着她,她以为她自己了不起呢?读两年书都把自己读傻了,越发分不清好歹了。”李兆辉气呼呼的道,“你说我们能害她?那么好的人家,进门就是享福。”
“现在随便吃点,晚上咱们再好好喝。”屋子里的酒菜已经摆好,李和把他推进去,自己捡起一个碗,盛了点儿饭,也没喝酒。
李隆倒是陪着李兆辉和刘老四等人喝起来了,他对李兆辉道,“三大,你别嫌侄说的难听,咱们李家在这一片弱了谁了?要不是你想着开亲,葛庆生那瘪犊子阿都不能甩他!
别看他有几条沙船,你让他到我面前拽试试?我搞不死他!”
他这些年风生水起,倒是越发斜眼看人了。
“早就想抽他了,去年跟陈永强在河面上抵住了,当场就想干的,我带了个弯,跟强子一说,强子顾忌三大面子,就这么没头没尾了。”大壮也跟着后面补了一句。
“他们家在镇上算不错的,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李兆辉被两个人话堵得有点不舒服,按说他跟李兆坤是亲兄弟不假,可是李老大家的势不是他李兆辉的,沾光也有个限度的,“之前都跟人家说的好好的,现在又说不同意,闹别扭就不好看了。再说这死丫头现在这么一跑,名声都坏了,以后谁家还敢开亲?”
他说的倒是有理有据。
一碗鱼汤喝完,李和又添了一碗,一边喝一边道,“葛家要是想闹别扭,让他来找我,我来跟他耗。燕子是去找我的,我是她哥,有什么名声难听的?”
这不是他亲妹子,李兆辉也不是李兆坤,他自己家他能做主,但是李兆辉家他做不了主。要不然,他才懒得这样啰嗦,自己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会顾及面子不面子的。
“那也不好。”李兆辉有点为难。
“这开亲钱我自己还。”李燕知道前因后果,见大家都帮着她说话,终于忍不住插话了。
“浑说什么呢,吃饭都堵不住嘴。”李和冲了李燕一句,“你爸能差这点门头钱?”
“不用你出钱。”李隆调笑李燕道,“你把三大的袄子扒开,里面肯定有钱,昨天我亲眼看见他去信用社取钱了。”
他这些年也没吃独食,大壮和李辉、刘老四这些人都被他带出来了,自己两个叔叔要是栖栖遑遑的,他也没面子。
水产收购的生意不好做以后,李兆辉开了文具店,李兆明开了一个五金店,都是他在后面帮着掺合的。
而且这两个人看着他买门面,买住房,都是跟着买了的,条件虽然跟他比有差距,可是也绝对不算差的,怎么可能在乎那几百块钱的定亲钱?
旁边的人哈哈大笑,李兆辉的脸色才好看一点,哪有亲闺女这么下老子面子的!这话说的好像他这个亲爹在乎那三瓜两枣定亲钱似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卖闺女呢!
洪河桥方圆十来里,李老大家出名,可是谁不知道他李兆辉也不差啊!
“没脑子的丫头。”李兆辉看到闺女还是很来气
李燕红着脸跑了。
李隆笑着道,“你要是真想通,我去找葛庆生。”
“哎,死丫头不同意,我还能绑过去啊。”李兆辉算是变相妥协了,而且有两个侄子给他撑腰,他倒是也不怕这葛家。
吃好饭以后,李和问何芳,“咱们是去乡下还是就在县里?”
在乡下都是泥泞路,他怕两个孩子不习惯,而且也不怎么耍的开。
何芳道,“爸妈都在乡下,咱们在这干嘛?春节就是这两天,明天不是还要回乡下,折腾呢,现在就走吧。”
她给两个孩子紧了紧衣领,然后不停的搓着手,哈着气,对于这样的干冷天气,她觉得比北方还要难受。
在县里同样没有暖气,也并不比乡下方便多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