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何芳说,“我去浦江,你一个人在家行吧?”
其实并不放心何芳一个人在家。
“婆婆妈妈的。我一个人没问题,再说还有阿姨呢,一个孩子都伺候不好,我还不如找块豆腐撞呢。你尽管忙你自己的。你真越来越矫情了。”何芳一边给他收拾一边数落他,好男儿志在四方,自然不喜欢李和天天窝着,嘛事不做,她从衣柜找出了一件羽绒袄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比较满意,折叠好一起放进了箱子,说“那边比较冷,厚衣服我都给你放箱子里了,下飞机就要穿上。”
她适应这里比较快,现在经常都是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去买菜。
李和搂着她,抵着她脑袋说,“我心疼你有错?”
“忙着呢,别碍事。”何芳还是把他推开了,自己忙自己的,还不忘交代说,”没事呢,少喝酒,还有少抽烟。“”知道了,知道了。现在成你婆婆妈妈了。“
李和无奈,何芳最是不吃这一套,好多情话在她身上无效。
娶个能干的老婆是怎么样的感受?
娶个特别理性的老婆是怎么样的体验?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来接机的是平松和于德华的秘书。
平松帮着接过了行李箱,吴秘书在一旁给他拿衣服,让他换上了羽绒袄,浦江的冷空气已经来了。
上了车,李和不住地朝着窗外看,在寒冷的天气里,一切又都恢复了单调的颜色,街上的行人都是灰色袄子,黑色袄子,不过在他看来一切都富有朝气和热情。
在路口看到那五米多高的岗亭,他忍不住笑了。岗亭里面坐着交警,用手控制信号灯,看到违章了,只能用喇叭喊,不能出来纠章。
路过一些里弄的路口,还能看见长长的挑水队伍,闸北和杨浦的一些边缘棚户区,连自来水都没呢,对于老浦江人来说,到水站挑水是每日必做的事情,还是限量供应的。
不止这个城市,对这个国家来说,限量供应的东西太多了,洗衣机、相机、手表、家具统统还在限供之列。买电视机排队,买缝纫机也要排队。
买普通的衣服不需要排队,但是要买最新款的时装依然要排队。
就连公交车门口都是长长的队伍,公交车车身是单调的中华牙膏的广告:药物牙膏,消炎、止血、除口臭。
公交车的售票员清一色的是嬢嬢,对应的是爷叔,公交车进站,手中的三角红旗在车窗旁敲的砰砰响。
她们要求大家按顺序上车,不要慌,不要乱,最重要的是不要逃票,自有一种号令千军万马的气势。
当然,浦江嬢嬢们是很厉害的,女司机,女车工,女焊工都有,浦江爷叔们的善良温和,少不了她们的驯良。
三十年的翻天覆地,往往都是最生活化,最细节的改变。
四海酒店位于淮海,是一栋新建的十二层高楼,集住宿和餐饮于一体的酒店,这是寿山倡导的与国际接轨,这是李和意想不到的。它的正对面就是16层的浦江科学会堂,典雅大气。
周遭是花园,里面的树木的叶子凋谢的差不多了,路两旁都是树叶。
在这一片,四海酒店是最阔气的,门口少不了人来人往。
陈大地早就西装领带的迎在了门口,帮着李和拉开了车门,笑着说,“等你好长时间了。”
李和把羽绒服的拉链直接拉到了领口,然后朝陈大地的胸口捶了一拳,调笑道,“穿的模样不错。”
陈大地客气的说,“都是你栽培。”
李和正要上台阶,听了这话,不禁回头,问,“咱俩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
陈大地调皮的冲他眨眨眼。
李和大笑,这陈大地是给他找场面呢,身前身后都是员工,总要做个表率出来。他搂着陈大地肩膀说,“一起进去吧,咱哥俩好久没好好喝酒了。老沈和老于喝酒都是怂蛋。”
“自然没有问题,喝多少,你说了算。“
晚宴很是丰盛,但是酒桌上只有陈大地和平松,以及吴秘书。
酒喝到一半,李和问秘书室,“老于呢,不至于这么忙吧?”
他还是急切的想问于德华关于浦东项目的进度。
“你忘了?按照你的要求,于总携建工集团的工程团队赴德国参加汉诺威的博览会了。”吴秘书全名叫吴淑屏,她是为数不多的知道李和真正身份的人。
“什么时候?”李和真把这个忘记了,他跟于德华前天才通的电话。
吴淑屏说,“昨天下午,是他吩咐我去给你接机的。”
“哦。那我知道了。”李和只能等于德华回来。这次展览会是有必要参加的,可以了解世界上最新的建筑建材技术、工程材料、轻质建筑和材料趋势。
特别是这样的高层建筑,给项目设计、施工场地的运用、周转材料的处理等提出了考验。李和已经出钱让建工集团的团队前往美国、香港、新加坡等地实地考察学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