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房大人,好俊的身手……”
刘十八看向持刀凝立注目蒙天放的马场信房,大笑赞一声,随后对蒙天放挥手道:
“天放暂且退下!马场信房大人没有恶意!他说的是军中的切实困境。
若领地内不强征一批材料和军粮,武田家在外驻扎五城的军队,的确熬不过几天!”
“是!”
蒙天放闻言止住脚步,迟疑道:
“可是主公,他有杀意……”
“我知道!这事换了我,我也想杀了我自己!
信玄公排除种种阻挠,临死之前将武田家交给我,结果我却在大战来临之际,妇人之仁不征战争赋税,打算等死。
只要是忠于武田家的老臣,若是不想宰了我,那才奇怪咧。”
刘十八含笑对蒙天放解释了几句。
说罢,刘十八扭头看着马场信房,咧嘴一笑道:
“可惜的是!主导武田家打这一仗的,不是信房大人,也不是我……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选择了相信毛利胜永,那么就该无条件相信他。
毛利胜永既然没有派人前来崔粮,那么就证明,一切都还在他的控制之下。”
马场信房惊疑不定的看着刘十八,将太刀放回腰间,叹气道:
“不要怪属下焦急,大军出阵接近十天,五路人马合计就带了那么一点粮食,应该早就吃完才对啊,毛利胜永难道是个傻子?”
“不!他不傻,他带去的是稻米和麦子,要是做面团吃肯定不够,但若是做成馒头稀粥什么的,那可说不定了……”
刘十八眼珠转了一转,用最笨的法子,给马场信房解释一通。
“没事了!信房大人和尼子大人就先回吧,晚上好好休息!”
低头的时候,刘十八看到面若游丝的出浦盛清,仍旧躺在地上,如同一个死去的人。
“既然主公胸有成竹!那么臣就先告退了。”
马场信房行了礼,昂首阔步的走出了大厅。
“主公!臣也先去巡城,城内多了三千骑兵需要人手。”
尼子经久一看重臣之首的马场信房都走了,自己还留在这挨骂,岂不是自找?
于是尼子经久对着刘十八行礼,打算糊弄过关,逃之夭夭。
“站住!野田城守备队的三百士兵,都是上次野田城对抗德川家康存活的士兵吧?”
听到尼子经久提起,刘十八才想起来,野田城多了三千援军。
“哈!正是。”
尼子经久忙停下脚步,眼巴巴的看着刘十八。
刘十八眼珠一眯,轻笑道:
“将这三百人打散,编入三千军队之内,任足轻组头,每个旗本组头,下辖十名足轻。”
“哈!”
尼子经久浑身一抖,连忙应道:
“属下,即刻就去打散编队。”
说完,尼子经久便倒退着快速往大厅之外跑去……
“站住!你赶着去投胎啊?我还没说完。”
刘十八含笑盯着这个在未来几年,全家被灭门,自己最后也死在战场上的可怜家伙。
“纳尼?投胎——主公说的是往生,去见天照大神吗?”
尼子经久满脸不解,但眉眼中却满满的喜悦。
他甚至已经猜到了,刘十八叫住他有什么事儿!
“由于蒙天放要担负护卫城主府的任务,将来还要陪我出一趟远门有事,所以他无法统帅这三千人。
那么,这野田城侍大将,就由你尼子经久暂时代理,负责统帅这三千士兵,从今天起你就要好好的保护这个城市。
野田城的瓮城,就是武田家最后的防线,人在城在城毁人灭……
扼守住这里,就等于守住通往甲斐的唯一道路你责任重大,拜托了。”
刘十八抬起手,边说边轻轻的拍打着尼子经久的肩膀。
“噗咚!”
尼子经久听着听着,噗咚跪下,庄重的对刘十八磕了一个头,拜服在地道:
“哈……承蒙主公信任,唯我重任!臣必定肝脑铺地,替主公守好野田城。”
“很好!快请起……”
刘十八含笑点头,伸手拉起尼子经久,附耳在他耳边低声补充道:
“城守之职事关重大!尤其是军队回城的时候,你也要切记,哪怕是武田家派遣出去的六路军队也不可全信……”
“纳尼?”
尼子经久瞪大眼,深深的注视着刘十八,充满不解。
“没什么!你只要记得放军队进城的时候多多询问印证,只要不合理,就值得怀疑。
同样,对进城的商人、农户、闲散浪人亦要如此警备,以防内外夹攻!其他的你自己把握,去吧……”
刘十八再次对尼子经久叮嘱道。
“哈!臣下告退。”
尼子经久背对着大门缓缓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