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也会流泪,明明不难过的,明明是温暖的,可那泪,却止不住的,热热的,往下淌……
末了,听见他的声音如从云端而来一样在耳边漂浮,“我不知道什么是脏,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念念,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在我心里都和我第一次遇见你时一样美好。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们说过的,无论是生,还是死,都要在一起,如果你非得说自己是脏的,那刚才我吻了你,我就和你一样是脏的了,如果你说自己是有毒的,那么,我就和你一起中毒,就算毒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不许!”她混混沌沌的,被他最后一句话给惊醒,猛然捂住了他的嘴,脸上泪痕斑斑,“不许!你不准碰!”
她误以为他也要和她一起吸毒了……
他便轻轻咬着她的手指,眸子里凝着坚定而深情的光,“念念,我爱你,我爱你,无论是怎样的你,你还不明白吗?”
她抿着唇,热泪滚滚而下……
终于放弃了所有的武装和戒备,她投入他怀里放声地哭,哭出所有的委屈和痛苦,有人爱、有人依靠的感觉真的很好……
他轻轻搂了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像在北京的家里哄着嘟嘟和瞳瞳睡觉一样,她于他,其实是另一个任性的孩子……
直到她哭得够了,哭得累了,才在他怀里委委屈屈抽抽搭搭地诉说,“陆向北……我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自己吸的……是贺子俞……”她吞吞吐吐把事情的始末说给他听……
他亦认认真真听完,并不打断她,只在她说完以后,才告诉她,“我从来就没有那样想过,傻妞儿……”
她感激地看他一眼,却在这一刻,才突然发现,他头上的纱布,衣服的袖子都渗着血,尤其头部,纱布上的血都结成了硬块!还有他脸上,也有血多的血痕,俨然是被人抓伤的痕迹……
她心里一痛,颤抖的手捧着他的脸,眼泪汹涌而出,“这……这都是我干的对吗?是我刚才发疯的时候干的?”
“不是……”他想否认,不希望她内疚和难过。
可是此刻她却清醒无比,马上哭着说,“是的!你不要骗我了!是我干的!陆向北,对不起……对不起……可是那不是我……不不,是我……但是是另一个我……”
他握住她的手,那泛着青紫的手指,那还在颤抖的手指,让他忍不住捧在唇边亲吻,“傻妞儿,我明白的,我懂的!所以,你才要更加坚强和勇敢,将另一个坏坏的你赶出你的身体,永远也不要让她再回来,知道吗?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别忘了,爸爸说过的,有我们全家人给你做后盾,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嗯!”她咬紧唇,重重地点头,那样一个自己,她也一点也不喜欢,她一定要将她赶走,一定……
尤其,他流的血,不能白流,他脸上的伤,不能白痛……
他微微一笑,托起她的下巴,轻啄她的唇瓣,“不要再咬嘴唇了,你看看,咬了那么久,全破了,我会心痛,知道吗?”
她点着头,垂下头来,眼泪珠子般往下坠。
这一低头,她却发现更为严重的问题,他的裤子上,也渗着血迹斑斑,而她,竟然还坐在他腿上……
她大惊失色,挣扎着要下去,“放开我,你的腿,你的腿在流血……”她恼恨不已,一味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竟然忽视了他的伤!要知道,他也是重伤患者,刚刚才输了血,一定还很虚弱,她竟然完全不顾他的死活!她真的不是一个好妻子!不是……
“不放!一点也不痛!我喜欢抱着你!”他不知道自己的怀抱是否能减轻她的痛苦,可是,在他抱着她这段时间里,一边安抚她,一边和她说着话,她好像抖得没那么厉害,也许分一分神,她便会舒服一些,不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反应上……
“可是不行啊……”她也不敢再乱动,只怕动一动就会牵动他的伤口……
“行啊!没什么不行的!”他抱着她,转动轮椅,来到窗前,让她可以看见病房外面的世界,已是斜阳渐沉,瑰丽无边。
她只好一动不动地蜷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气息,默默数着他的心跳,尽管她的心跳无法和他同步,不知道比他的快多少倍,尽管各种不适的感觉还在体内纠缠,可是,却在这满窗斜阳的瑰丽里,不再那么焦躁,情不自禁抓紧了他的衣服,仿佛抓着她救命的稻草,是的,只要抓住他,就抓住了生命,只要有他,她一定可以度过任何难关!
两人相拥的温馨瞬间被身后门开的声音而打破,随即,响起一阵悠长的口哨声。
陆向北转过轮椅,门口立着成真。
“好很多了啊?是不是我来得不是时候?儿童不宜?”成真不是一个善于开玩笑的人,此时却尽量将气氛弄得活泼些,因为医生说过,要尽量让她开心。
成真是给他们两个送饭来的,特意给童一念带了鱼汤,还买了一大袋香蕉。
“你还真周到!”陆向北知道鱼和香蕉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