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一个侍女面色惨淡地跪伏在地,李川则气势汹汹地挥着皮鞭,口中怒斥着,正在鞭笞可怜的女孩。
鞭落如雨。女孩的身子本来就单薄,如何能经得住李川狠毒的抽打,每一鞭落下去,都引得女孩惨叫连声,身形剧烈抖颤。
还有两个仆从噤若寒蝉地垂首站在一侧,大气不敢喘一声。
孔晟怒形于色,爆喝一声:“住手!”
李川挥舞着皮鞭抬头来见是孔晟,就喘息着冷冷道:“孔晟,本世子教训侍婢,你也要来干预吗?”
孔晟眼眸中掠过一丝怒色和轻蔑。他心道:虢王一系都没落至此了,你这所谓的虢王世子还分不清状况,还在老子这里摆谱,简直就是愚蠢透顶。
孔晟淡淡道:“她犯了什么错?”
“本世子想打就打,还需要什么理由?”李川傲慢地昂首盯着孔晟:“你来的正好,本世子这两天烦闷,想要出去走走,你安排车马护卫跟着我!”
孔晟不怒反笑:“世子哪里都不能去,只能留在这间宅子里。至于这些下人,是孔某安排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的,并不是你的奴仆,由不得你肆意鞭笞欺凌!”
李川大怒:“孔晟,你竟敢圈禁本世子?你可知道,这是死罪!”
孔晟顿时怒不打一处来:“李川,虢王被朝廷夺去职权,目前已经赶赴凤翔见驾请罪。本官念凤阳郡主的旧情,这才留你在夏邑暂避一时。若是你再不识抬举,无事生非,耀武扬威,休怪本官翻脸无情,将你拿下送朝廷治罪!”
“来人,将李川送回房中闭门思过!”孔晟冷冷大声道。
孔晟身后,两名彪悍的军卒立即上前来不由分说就架起李川来关进了卧房去,李川大脑中一片空白,孔晟的一番痛斥直接点醒了他。如今的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高高在上的虢王世子了,而是寄人篱下的可怜虫。
孔晟俯身下去搀扶起被鞭笞犹自浑身颤抖哽咽哭泣的侍女,柔声道:“你不要害怕,从今天开始。若是李川再敢放肆,你可以直接去太守府向我报告本官一定严惩不贷!”
孔晟将受伤的侍女交给了另外一个侍女照顾。然后向他派来照顾李川的几个仆从微微点头,然后扬长而去。
李川这里发生的这点小插曲对于孔晟而言根本微不足道,事实上。如果不是李萱的托付,他懒得理会李川。直接将李川驱逐出夏邑任由其来去就是了,何必管他?但他毕竟欠了李萱不少人情,照顾下这个不懂进退不识时务的纨绔世子。也算是还李萱的人情。
孔晟继续缓步走向自己的太守府,一路上。他依旧面带微笑与过往的行人寒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张巡的到来和张巡的建议让他意识到,继续在夏邑镇守积蓄实力固然是明智的选择。但这种选择太过保守,缺乏进取精神。为了日后更大的发展,为了完成和实现他谋划中的更为宏伟的人生目标,他不得不冒一冒险。
进攻济阴郡拿下高承义和宋亭的叛军,孔晟不是没有考虑过,而且是极其慎重的考虑过但他一直没有下最后的决定。以夏邑如今的实力,联合睢阳所属,再背靠江北的贺兰进明,击溃高承义和宋亭可能性还是蛮大的,只是孔晟担心拿下济阴郡城容易,长期守住济阴郡城难。
而若是由此引起河北河东叛军兵力南下,就无形中给河南战场增添了更大的压力。
所以,孔晟迟迟没有下决断。
当然,他就是做了决断,也不会让张巡这些人牵着鼻子走,被人利用为政治工具。
南宫望从后疾行追了上来,他压低声音道:“孔师弟,其实山人觉得,张巡的建议可行。我军奇袭济阴郡城,拿下这座城池,将城中粮草一扫而空,撤军返回夏邑,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孔晟停下脚步,笑了笑:“南宫师兄,我们攻下济阴郡城,就为了夺取对方的粮草?这太不值当的了。而且,我们兵力不足,很难分兵守住济阴郡,这座城池若是守不住,即便没有了高承义和宋亭,还会有其他叛将率军占领。”
南宫望也笑道:“夺取粮草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再立战功嘛,如果我军能吞掉高承义宋亭的这支军马,孔太守战功赫赫、在朝廷的地位还有谁可以轻易撼动?”
“我们不去进攻济阴郡,恐怕江北的贺兰进明也会动手的。”南宫望又低声追加了一句。
孔晟摇摇头:“贺兰进明没有这个胆魄,此人比虢王李巨也强不了多少,他绝对不会冒险出击的,因为一旦事败损兵折将,朝廷必会降罪。”
南宫望皱了皱眉,没有继续再劝说下去。
孔晟回头扫了南宫望一眼,抬步进了太守府,“南宫师兄,你随我来!”
南宫望愣了一下,还是紧随其后直奔孔晟的书房。
孔晟推门而进,扬手指着悬挂在墙壁上的军事地图,指了指济阴郡的位置沉声道:“南宫师兄,拿下济阴郡城其实不难,难的是我们耗费偌大代价若是守不住这座城,这次进攻的意义就不大了。”
“我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