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混账!
找死!
周遭的山贼顿时斥责喝骂惊呼声不绝于耳,乱成了一锅粥,有些甚至挥刀飞扑了上来,但奈何鞭长莫及了。
红衣女聂初尘艳丽的脸上陡然笼罩起一层愤怒的铁青之色,她尖啸一声,身形猛然后仰,在电光石火间险之又险地避过了孔晟迅猛致命的一枪,然后趁势甩脱马镫,整个身子一个侧翻,就飘落在地。
孔晟骤然发难却刺了空,心头一沉,有些失望。同时心里还泛起一丝淡淡的艳羡,穆长风、红衣女这种高来高去的飞腾轻身术,颠覆了他的价值观和科学思维,若是自己也能有这种本事,保命的筹码便又增加了一层。
但他咬咬牙,心底那股彪悍的狠劲儿再次喷涌而起,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手里的枪柄奋力向下挥击而去,势大力沉的枪身砰地一声击在马背之上,聂初尘的坐骑骤然发出歇斯底里的尖锐惨嘶,四蹄发软,被泰山压顶一般的巨力给生生撂翻在地,旋即仰着马首口吐白沫起来。
这匹黑马可是聂初尘的爱骑,眼看坐骑被孔晟重伤,痛入骨髓,心头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起来。她本就是性如烈火,如今哪能咽下这口气,她双腿一蹬,手里的长弓拉成满月,三支羽箭破空发射而出,直奔孔晟的上中下三路要害。
聂初尘原本并无将孔晟置于死地的念头,但她万万没想到,孔晟这样一个看上去柔柔弱弱斯斯文文的读书人,出手竟然如此果决狠辣!一枪差点要了她的命,而见无法对她构成威胁,竟然又卑鄙无耻地袭击一匹无辜的马!
聂初尘的箭术当真是非常了得,其中神妙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如此短的距离,如此匆忙的时间,还能三箭同出,以不同的角度直取孔晟的命门。
孔晟根本来不及反应。三支寒光闪闪的羽箭就呼啸而至。一支向他的咽喉,一支直抵他的丹田,一支则向他的下盘,躲过了上路。还有中下两路,反之亦然。孔晟无论如何也避不过去,只要中上一箭,不死也得重伤。
危急关头。孔晟知道自己无法退避,心头一横。怒吼一声,竟然扬手向射向自己咽喉处的羽箭抓去,不顾其他两支羽箭。这是一种近乎机器人理性的判断取舍。咽喉中箭必死无疑,下盘和丹田中箭还有一线生机。
两道红光嗡鸣着从左侧飞腾而至。穆长风发出的两枚燕子飞镖,妙到毫颠地将聂初尘射出的两支羽箭生生拦腰击断成两截,斜飞着掠过孔晟的身体。噗嗤一声落在干枯的草地上。
孔晟的全部心神都聚焦在咽喉前这支夺命羽箭上,在生死一线间,人体的各种潜能被瞬间激发,他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姿势和速度,抓住了电射而来的羽箭,用力握向了箭杆。
但羽箭来势太急、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超乎常人想象,纵然箭杆被孔晟死死抓住,但巨大的惯性还是带着向前,箭杆受力不过咔嚓折断,将孔晟的手掌心划出一道浅浅的血槽,而锋利的箭簇依旧冲势不改,好在因此方向大变,噗嗤一声射入孔晟的肩窝!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穆长风怒啸着弹身而起,身形凌空,手执长剑,剑光耀耀向聂初尘刺去。
可聂初尘此刻已经被麾下山贼团团保护起来,穆长风剑势压顶,与数名山贼高高举起的刀身相交交锋,发出激烈高亢的碰撞声。
乌解咬紧牙关咆哮着挥刀冲向乌显被捆缚在地的一侧,试图冲进山贼群中将乌显救出,但明显是徒劳无功的。
骤然,一阵轰鸣的马蹄声和脚步奔跑声传来,孔晟抓住射入肩窝的箭簇后杆,忍住痛,正想奋力将箭簇拔出,突然想起这会引起流血不止,就咬牙松开了手。
他在马上抬头望去,之间陡坡之上又冲下来数十骑和百余黑衣山贼,烟尘飞扬,声势浩大。
孔晟当即心头就凉了半截,嘴角挑起一抹悲凉的弧度。三四人面对近两百山贼,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山贼一边,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孔晟心内愤懑郁闷:这车门山贼近乎倾巢而出,就只为了对付他们一行四人,这究竟是山贼小题大做还是他们太过倒霉了?
冲下陡坡的山贼虎视眈眈地在坡下列队成型,军容严整纪律森严。孔晟深吸一口气,他已经瞥见了青衣长衫手捏折扇儒雅潇洒的南宫望正笑吟吟地立在马上,向他点了点头。
南宫望淡淡一笑:“孔公子,别来无恙乎?”
孔晟手里的亮银枪遥遥指向南宫望,冷漠道:“南宫先生真是明知故问!我等好端端地从山前路过,却被你们聚众劫杀,如今也不要说了什么废话,孔某宁可一死,也不会任由你们一群草寇山贼侮辱!”
孔晟已经断绝了逃离脱身的念头,死志已萌,说话便不会再顾忌什么。
见他口出恶言,聂初尘手握长弓神色微怒,而她周遭的山贼属下更是鼓惑起哄怒骂连声,聂初尘正要继续搭箭引弓将孔晟射落马下,出这口恶气,却见南宫望身后的猛将唐根水怒吼着纵马冲下坡来。
唐根水那日被孔晟莫名其妙夺去了兵器,引为平生的奇耻大辱。如今见孔晟手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