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
刘念等一干衙内正兴冲冲地带着家奴护卫往城外去,听说今日要迎接朝廷来的钦差,他们自然也要去看个热闹。正呼喝叫嚣地行进间,长史孟孺的儿子孟超一眼就看到了缓步对面而行过来的孔晟。
“咦,那不是孔家小厮吗?他不是被杨使君打入牢狱怎么放出来了?”孟超惊讶地大声道。
刘念脸上的兴奋笑容瞬间敛去,他扭头望向了孔晟,沉下了脸去,他回头看了看跟随在自己这些人身后的十几个家奴护卫,咬了咬牙冷笑一声,“我说哥儿几个,这厮是衙门逃犯,私自逃狱,既然让我等撞上,岂能饶了他?上,一起上,将他拿下送衙门法办!”
孟超犹豫了一下,心道这厮逃狱的可能性是不大的,怕还是杨使君心软放出了他,如今朝廷钦差正要到来,这个时候殴打孔晟闹出事端来会不会给自家老爷添麻烦?
其他几个衙内大多与孟超类似的心态,他们不动,他们带着的贴身家奴自然就不敢妄动了。
见无人响应,刘念勃然大怒,扬手指了指孟超几个斥责道:“你们几个也成了软蛋不成?还愣着干嘛?带人上去干他娘的!”
刘念也是怀着几分狡诈的心思,他打的是法不责众的主意。反正这么多人,涉及江宁诸多官员,要真出了事,自然有他们的长辈来兜着,不会烧到自己身上。
刘念终归是这群衙内的头领,见他发了怒,又是一时冲动,孟超等人就顾不上多想,呼喝着吩咐自己的家奴护卫稀稀拉拉地向孔晟包抄了过去。
孔晟早就看到了这群纨绔。他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想要疾行两步避开这群少年恶棍,却不成想,刘念这夯货还是蛊惑成功,十几个家奴表情凶恶的冲过来,大有将自己包围起来殴打一顿的架势。
孔晟暗暗冷笑一声,蛰伏江宁蓄势待发的日子即将结束,他的心态有了很大的变化。若是往日,他还能有几分手下留情、息事宁人的顾忌,可如今,既然这群纨绔无赖不长眼,当街挑衅,那还忍耐什么?!
他瞥眼间见路边一家酒肆的门口放着一根支撑门户的柳木长棍,就顺手抄起,爆喝一声,长棍挥舞过去,一棍就势大力沉的击中打头的一个青衣家奴的肩头,那家奴惨呼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估计即便没有骨折也受伤不轻。
孔晟面目冷酷地挥舞着长棍冲进家奴群中,左右格挡,手里的长棍犹如灵动的长蛇,又犹如泰山压顶,轻描淡写地就放倒了好几个。
他的力量太大,又善用巧劲,几乎是击中一个就能放倒一个。孔晟越打越是兴奋,这种实战让他这段时间坚持习练内功剑术的储备尽显效果,他爆喝连连,而身形闪处,包括刘府人在内的一众家奴心惊胆战,纷纷躲避不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躺卧在地上出声了。
孔晟心内怒火燃烧,他手下自然就没有留情,因为下手极重,所以躺卧了一地鬼哭狼嚎的家奴中不乏有人头破血流。
刘念和孟超等人见势不好,撒腿就跑。
孔晟陡然间舌战春雷爆喝一声:“刘念,你给我留下吧!”
说话间,孔晟手里的长棍被他奋力掷了出去,因为用力太猛,棍子带着呼啸的风声瞬间奔涌而至,正中奔跑间刘念的后心,刘念被击中身形猛然一个前冲,发出杀猪般的一声惨叫就扑倒在地上。
孔晟倒背双手,云淡风轻地缓步向前走去,嘴角噙着冷酷的笑容,除了刘念栽了一个狗啃食之外,孟超几个人吓得脸色惨白,体若筛糠,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几乎吓尿了裤子。
不远处的街角处。杨雪若带着柳心如、红棉和甜儿三女一丝不落地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杨雪若俏丽的脸上浮荡着浅浅的笑容,而红棉则以手掩面,压下了那一声声的惊呼,这一幕真的是彻底颠覆了她的观感原来,往昔自己看不起的孔家软蛋,原来不仅文采绝世,连身手都这么厉害?
十几个家奴打一个啊,竟然三下五除二就让孔晟给撂翻了?我的天啊,这少年郎还是人吗?简直就是神将下凡呐!难怪有人说他是当年的天下第一好汉卫怀王李玄霸转世哟。
孔晟走到近前,抬脚就踩在了刘念的肩头上,淡漠道:“刘念,你不该再惹我!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坨狗屎,踩你,都让我觉得脏!”
刘念不知道是吃痛不过还是被羞辱过度竟然当场晕厥了过去。他嘴角渗出丝丝血迹,背朝上四仰八叉躺在街上人事不省,狼狈凄惨无比。
“还有你们,统统都是狗屎!”孔晟似笑非笑地转头望向了孟超几个人,目光阴冷如刀。
孟超心神胆颤,他的双膝一软,竟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这一跪,他身后的那几个也都哭喊着跪了。
“孔兄!孟某错了,小弟错了都是刘念那厮害你,与我们无关呐。”孟超哭喊出声来,这一回孔晟疯魔了一般的大爆发让他是真的害怕了,他真的担心孔晟一不做二不休结果了自己这条小命。
画船靠近渡口。
江宁的官员们终于看到了神秘钦差大人的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