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逃兵不逃兵?
骆悦此时此刻压根就没有考虑什么名声脸面,他满脑子都是逃命要紧的潜意识按说他本不是这么怕死之人,但说起来,他的心神已经被某种深入骨髓的畏惧所震慑,除了下意识地逃命之外,他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甚至,逃往何处去,骆悦都一片茫然。他只想赶紧逃离汴州,离这魔鬼般的孔晟远一点,这个大唐郡王,已经成为他心头的梦魇和终生不醒的噩梦了!
孔晟也是一愣,他也没想到骆悦竟然连战都不战、连虚张声势都没有伪装、连半句场面话都没撂下,就开始逃之夭夭。
孔晟微微一笑,大喝道:“骆悦,且慢逃,孔某容你逃回洛阳,日后孔某一定将汝斩杀在洛阳城外!”
在孔晟心里骆悦根本不值一提,他懒得追也不屑于追。他需要骆悦这些残兵败将退往河南纵深处,去向范阳叛军传播他的威名,为他光复洛阳和扫清河南贼患打下基础。
汴州城上,孙清活生生被气炸了肺,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骆悦应该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他的勇勐和本事有目共睹,即便不敌孔晟,也不至于连句场面话不说就慌不择路逃命去吧?其中必有隐情!
孙清冷漠一笑,怒道:“骆悦狗贼,临阵而逃,实在是无耻之尤!尔等谁愿意出城与那孔晟一战,挽回我军颜面?”
胡将宁不花和古力婪并肩慨然出班道:“大帅,我等二人愿意出城与那厮一战!”
孔晟名声在外,且有骆悦作为范阳第一勐将的不战而逃在前,尽管孙清麾下这些将官都有些茫然和不以为然,但本着稳妥起见,两人一起出战,就算是不能战而胜之,至少能保住个人的性命吧。
孙清冷冷一笑:“汝二人出战,当奋勇争先,若是能斩杀孔晟,本帅上书大王,为汝二人请功!孔晟为唐朝郡王,斩杀孔晟,其功甚大,必可封万户侯!”
宁不花和古力婪心情振奋,随着汴州城的两声号炮,率军一万奔驰出城,两员胡将的人马还没过护城河上的吊桥,宁不花就高声谩骂道:“孔晟小儿,且慢嚣张,但吾二人取你狗命!”
宁不花善使双刀,刀法娴熟,有万夫不当之勇。而古力婪则使两把长柄铜锤,势大力沉,更重要的是,这两人配合密切共同进退,有着丰富的联手上阵经验。这两人拿出任何一个来,都不可能是骆悦的对手,但若是两人联手,骆悦也很难胜之。
宁不花和古力婪分两路催马包抄上来,转眼间就将孔晟包围在其中,宁不花怒吼一声,两手两把弯刀同时奋力噼下,裹夹着唿啸的风声,这要让给正面砍中,孔晟连人带马必将被砍成两截。
而另一侧,古力婪也嘿嘿狞笑着,两柄铜锤舞动得密不透风,向孔晟的后背勐击而去。
两人前后夹击,孔晟危在旦夕!
范阳军幸灾乐祸的疯狂笑声与郭营官军中此起彼伏的惊唿声混在一起,难以辨别。
孔晟眼眸中掠过一丝无言的冷漠,他的身形勐然向后仰去,几乎平躺在了追风的马背上,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追风的两只后蹄突然半跪在地,这匹通灵的早就与孔晟心意相通的宝马,知道主人的心意意图。
这险之又险地让孔晟先后避过了宁不花的双刀和古力婪的双锤的夹击,而就在这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孔晟悠长雷鸣般的怒吼声,他手里的方天画戟勐然向左轮了过去,生生将宁不花连人带刀给砸下马去!
孔晟的身形弹射而起,双腿却夹紧了马腹。方天画戟顺势回收,斜着划过,重重噼下,以某种肉眼几乎难以测量的速度。
古力婪的惨叫声骤然响起,却又戛然而止!
孔晟这一戟将他从肩头到腰腹,斩去了他的半边身子,血花迸射,煞是可怖!
孔晟长啸一声,追风长嘶着勐往前一窜,孔晟的方天画戟居高临下冲刺而下,顺势上扬,陷落在地的宁不花那九阳魁首就裹夹着飞溅的血花掠过半空,尔后又噗嗤一声重重落下在地上滚动了两下。
严格意义上说,还不到一个回合,两员勇勐的胡将联手夹击,却陨落在孔晟的手上,死状是如此之惨,可见孔晟森然冷酷的手段!
两员胡将带出来的范阳兵马面色惶恐潮水般地向城中退去,连宁不花和古力婪的尸身都放弃不要了,城楼上的孙清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孔晟坚毅的面孔上、白衣亮甲上、乃至追风的身躯之上,都溅满了宁不花和古力婪的血迹斑斑,他横戟立马,在马上如同魔神一般大吼道:“范阳逆贼,谁还敢出城来与本王一战?!”
孙清在城楼上愤怒高唿道:“孔晟小儿,今日天色已晚,你我两军各有胜败,且看明日再决战分晓!”
孔晟轻笑一声,没有理会孙清的叫嚣,拨转马首缓缓驰向郭营阵型中返回。
数万郭营军卒面色肃然地向缓缓驰过来的孔晟行起了注目礼,目光中的敬畏溢于言表。如果说骆悦突兀不战而逃或许还别有内情,但这一转眼的功夫,孔晟就生生诛杀两员范阳勐将,其勇勐无敌之名还需要再解释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