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大,其他人等难道避难到了别处?”
沈二被问得一愣,马上神色微变,却还是躬身勉强笑道:“回郡王的话,我们吴兴沈氏根基的确在德清,不过,乱起之时,我沈氏家主就率家族多数人避往山南江州了。我沈氏在山南也薄有产业,避往山南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了。”
“哦。避往山南江州了啊……”孔晟笑了起来,却是没有再问什么,立即扭头催马向前,不再理会沈二。
沈二在马上眸光闪烁,却是悄然带着自己的几个随从家仆慢慢跟随在了孔晟军队之后,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孔晟心头冷笑起来:沈氏的人竟然舍近求远,放弃江南道的其他州府不去,反而退往更远的山南江州,这听起来似乎没有问题,细一想问题太大了。这其中必然有诈,这从一个侧面再次验证了孔晟心里对沈氏的怀疑。只是他的怀疑没有具体的证据支撑,孔晟并没有表现出来。
德清县。
德清县,取名于“人有德行,如水至清”。这虽然只是一个县城,但却是整个江南着名的鱼米之乡,还是江南两大豪门之一的吴兴沈氏的发迹之地。沈氏在此地已经繁衍了数百年,沈氏族人的枝叶散布整个江南北部地区,尤其以德清为多。
而袁瑛起事之后,驱逐了德清县令,占领了德清县城,其帅府就设在了城中最大也是最繁华的一处府邸中,沈氏的祖宅。
城中十余万众,正如孔晟的判断,多数都是从各地聚集而来的流民及其家眷,真正武装起来的能为袁瑛所用的也就是一两万人,而且因为没有经过真正的军事训练,谈不上什么战斗力。
但袁瑛为谋反谋划了这么久,肯定不可能毫无准备。他暗中串联各州府县有野心的士绅豪强,约定一起起事,将来共分天下,最不济也要瓜分江南一地。所以,在袁瑛军中,实际上士绅豪强的家仆家丁占据了很大的份额。这批人平素被各地豪强秘密操练,倒也具备一定的凶悍素质。
袁瑛选择在这个时候起事,自然是经过慎重思量的。在袁瑛看来,中原乱未平,朝廷没有精力顾及江南,而江南只有杨奇的数万江南军,多数部署在江宁一线,对于偏远的德清一带,鞭长莫及。
所以,袁瑛轻而易举地就率军攻占了德清县城,“打土豪分田地”的旗号和声势造起来,很快就吸引到了各地流民。流民蜂拥而至,袁瑛委派心腹之人,分兵数处,此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占据了江南北部几个富庶的州府县。
袁瑛的队伍疯狂掳夺财富和粮食,因为有钱财可分可以吃饱饭,前来投奔袁瑛的人越来越多。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他就聚集了十余万人,虽然都是乌合之众,但也极大的刺激了袁瑛的野心,让他信心爆棚,产生了占领江南一地自立为江南宝胜王的念头。
袁瑛端坐在沈氏家主的位置之后,台下两侧是他自行册封任命的文武官员,真正占据要职的都是各地的土豪劣绅,没有普通流民。袁瑛这个人很聪明,他选择的合作者都是各县中下层的士绅豪强,至于那些真正的大家族大豪门,不屑于他为伍。
袁晁被人带进来,走进堂中,看着大刺刺坐在最上头的神色傲慢的堂弟袁瑛,又看看人模狗样分列两排的所谓文武大臣,心头产生了某种沐猴而冠的滑稽感。
袁晁苦笑一声:“三弟!”
袁瑛冷笑一声,没有吭声。袁瑛左下首的一个身着铠甲的壮汉原德清某乡绅、现如今宝胜政权的大元帅张武爆喝一声:“放肆,见了我宝胜大王,竟敢不大礼参拜?跪下去!”
袁晁愣了下,望向了袁瑛。
袁瑛脸色阴沉,摆了摆手道:“罢了袁晁,你自在那江宁郡王麾下作威作福享受荣华富贵,来到我德清义军之中,意欲何为?”
袁晁见袁瑛态度不善,心头就凉了半截。但他奉命而来,有些话不得不说。
他横下心,大声道:“三弟,为兄奉朝廷江宁郡王之命,前来劝尔等归降……”
袁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袁瑛狂笑着打断了:“朝廷无道,各地贪官污吏鱼肉乡里,我江南百姓没了活路,这才有吾辈率众揭竿而起!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既然那李氏能当皇帝,吾辈又何尝不能坐稳江山?”
“三弟,诸位,朝廷大军压境,江南军数万正在江宁枕戈待命,若是诸位再不悬崖勒马,恐怕大军所至,鸡犬不留啊……”袁晁知道此番自己多半是要白跑一趟,袁瑛的变化太大了,他此刻正在狂热头上,根本不是自己能劝阻的。
袁瑛冷笑:“中原叛乱未定,那唐朝皇帝无力染指我江南。至于杨奇麾下的那几万江南军,根本就不值一提。听闻那孔晟率大军前来围剿我义军,你且看我等神兵如何将之击溃!”
“我义军受命于天,为江南百姓争一条生路。本王举旗不足半月,各地百姓义士纷至沓来,十余万大军屯集在此,不日就要攻陷整个江南两道十八州!本王更是得诸位仁人志士相助,如今我义军正是兵强马壮之时,你却跑来让我归降,真是荒诞之极了。”
“来人,将这朝廷奸细给我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