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教授们可不像周秀英和方希平那样容易被催眠,即便他们昨天晚上,都睡得不怎么安稳,有的人甚至还带着黑眼圈。但这时候,他们的精神状态都是极度兴奋的,只是这种兴奋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秦放歌的钢琴声中,传达出来的那种平和质朴的精神和情感,影响到了他们。
像吴泓芹,干脆就没有去看曲谱,只是用耳朵,认真去倾听那仿佛是秦放歌在低声细语,述说人生经历的钢琴声。那一个个变奏,就仿佛是人生的一次次经历,有挫折,有成功,有失败,有喜悦,有哀伤,但最后,归根结底,还是宁静。
邓红梅曾经评价,说这是一首宏伟壮观的,伟大不朽的变奏曲。
在听着秦放歌的演奏的时候,大家也都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三十个变奏,无数的乐思,无数的灵感,让人惊叹叫绝的对比,感觉就像是一本教科书,闪耀着天才的思想和智慧。
没有人讲话,甚至他们在翻谱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因此而影响到了耳朵的听觉,错过秦放歌的任何乐句的表达。
秦放歌的演奏速度极慢,仿佛就是在表达那种端庄,深邃,平静的感觉,在有反复记号的时候,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进行反复的演奏。
这样的演绎,也将整首曲子的表现力增强了很多。也让很多教授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容易背这首曲子催眠。
在需要快捷演奏的时候,比如那些华丽丽的舞曲风格变奏时,秦放歌也采用了整首曲子的情感基色,弹出来的声音清澈流畅,行云流水,就算有波澜壮阔的时候,最后生命也都归于平静。
没有人出声去评价,整个监听室十几号人,就这样保持着宁静,听着监听音箱里面传来的钢琴声,一直持续了九十分钟。
秦放歌的演绎告一段落,他昨天晚上在接到邓红梅的电话后,虽然有准备快一点的版本,但能不演奏的话,他也就尽量不去演奏。
他从录音室出来的时候,许久的宁静一下子就被打破了,杨睿这个领导也真是有水平,亲切地握住秦放歌的手,笑着对大家讲,“我就说过嘛!这首曲子,也只有创作者自己,才能最好地演绎出它的味道来。而秦放歌,他的钢琴演奏水平,正如大家所听到的那样,已经达到了世界顶尖水平。也正是有这样的钢琴演奏水平,他能够创作出这么多优秀的作品。这是我们华夏音乐学院的骄傲,也是整个中华民族的骄傲!”
看来杨睿是选择性地遗忘了,秦放歌都还没有正式进入华夏音乐学院学习的事情。只是,这个时候,大家都不会去挑他的刺,因为他们的心情是同样激动和兴奋的。
周娅舒还特别感慨地说,“我们中国,终于出了一位世界级的钢琴演奏家和作曲家,真是件天大的喜事啊!”
秦放歌自己都有些汗颜,可大家却不允许他谦虚,邓红梅还跟他讲,“这么多教授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的,你现在的水平,已经足够进入世界顶级音乐家的行列。再谦虚的话,就是打我们的脸,认为我们的欣赏水平和鉴赏能力有问题。”
“我哪敢!”秦放歌也是很无奈。
刘文江则激动地说道,“我们先前探讨过,还觉得你弹这么慢,有些欠妥,想让你弹得更快点。可是在听过你刚刚的演奏之后,我才发现,我们之前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点。没有深入到这首曲子的思想中去,这种平淡如水却又宁静致远的风格,才是对这首曲子,最完美地诠释。”
作曲系的龙富锦也表示赞同,他昨天晚上拿到这首曲谱,除了和他们探讨分析外,回去又研究了一个通宵,到现在眼睛都还是红的。“如果我猜测得没错的话,这样的风格,才是你创作的初衷吧!对生命的感悟,还有升华!”
龙富锦把他的咄咄目光直视着秦放歌,让他不得不回答,不过秦放歌的回答却差点让他吐血,他只说,“其实我在创作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
邓红梅打圆场说,“那就是心底感情最真实的流露,自然,平和,宁静,稳重,内敛。”
秦放歌只能说,“我觉得各种感情其实都是有的。我的情感好像特别丰富!”
大家都笑了出来,好像这也是事实,因为在秦放歌的琴声中,除了这首平和安静的变奏曲外,还有很多欢乐的,悲伤的,浪漫的,激烈的情感。
秦放歌自己是真不确定,巴赫在创作这首曲子的时候,是用怎样的心态,胡乱揣摩并没有什么意义,只能从最原始的曲谱上去进行分析。那些演绎巴赫相当出名的钢琴大师,也不敢说自己就完全领悟了巴赫的精髓,只能讲跟其他人的演绎相比,更符合巴赫的风格一点。
然后,作曲系的龙富锦也问秦放歌,“你是怎么想到每三组用一次卡农变奏的,还层层叠进,这样的处理方式,确实让人耳目一新,效果也相当出色。”
秦放歌只能吹牛皮了,“我当初是想做出更多的变奏来,数量最好越多越好,时间越长越有意思。卡农变奏,是我最熟悉,也是最精通的,而且卡农变奏,增加特别有规律,二度卡农到九度卡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