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周秀英来说，教学最大的成就和乐趣，并不是学生在舞台上取得多大的成就，而是切切实实地，教会了学生什么东西。

秦放歌被钢琴系作曲系招揽的事情，周秀英也是知道的。她也清楚，秦放歌这样的天赋，不只是她们声乐歌剧系的荣耀，整个华夏音乐学院，乃至中国都能为之而骄傲。

周秀英没多说什么，开始履行老师的职责，她教学经验相当丰富，说是桃李满天下也一点都不为过。

可在对秦放歌的教育上，她还是得摸着石头过河，因为她很清楚，以前的那套，对秦放歌这样的怪物来说，并不完全适合。

秦放歌也真的不愧为天才，尤其在音乐方面，他的乐感、领悟能力都超级强悍，基本周秀英的要求，他一遍就能做到，还能举一反三。

连周秀英都不得不感慨道，他的学习能力恐怖如斯！

可越是这样的学生，周秀英越是喜欢，比起那些教半天都没进步的学生，秦放歌这样的学生无疑能让她省心很多。她秉承的教学原则是，每一堂课，都能让学生有收获和进步。

而这个上午，虽然没有正式地学唱歌剧，可秦放歌的进步却是太多太多。

秦放歌从来不觉得他自己很完美，真是学得越多，知道自己不懂的地方也越多。

对他的进步神速，周秀英已经无力去感慨，她精神一直都相当好从来都不觉得累的，可教起秦放歌来，已然有了久违的劳累的感觉，但这样的感觉，却让她越发兴奋，巴不得把她几十年的经验，全部都传给他。

周秀英的学生很多，也不可能光教秦放歌一个人。

上午的课程结束后，周秀英还要求他，要学好外语，英语啊意大利语啊德语啊法语啊什么，都要求发音纯正，还要他深入了解各个歌剧的背景，这样才能做到感情的准确表达。技术上的难题，她相信秦放歌很快就能攻克，得像更高层次的要求进军。她说之前秦放歌的外文歌曲演唱，就是这点不好。

秦放歌则感慨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周先生就是我歌唱生涯中的指路明灯。”

周秀英在不教学的时候，还是挺和蔼可亲的，笑眯眯地接受了他的赞美。

同时，她也给秦放歌下达了任务，要他每天上午都去她家里学习。

通过这一上午的教学，周秀英也算是意识到了，她终究是老了，世界还是年轻人的。她教起秦放歌来，远没以前教其他学生那么轻松，他的天赋他的努力，带给她的压力也是相当大的。在家里就进行教学的话，她就不用来回奔波，多少可以多休息会，这一上午可把她累得够呛。

好吧！

人家国家声乐界泰斗级的老教授，不计时间成本也不收费，百忙之中抽空出来教你，秦放歌要敢不答应的话，以后就别想在音乐圈子里混了。

周秀英上车前的时候，还跟他讲，“自己回去也别太放松，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加油！下个月中旬在人民大会堂的音乐会，你也要去参加，唱歌剧！”

“周先生学生那么多，不差我一个吧！我去当观众，坐台下欣赏就好。”秦放歌知道她说的什么，筹办的是周秀英先生六十周年教学音乐会，她的得意学生都会参加。

周秀英现在也是摸清楚秦放歌的性子了，马上板起脸来，摆出一副不容讨价还价的表情，“叫你去就去，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到时候我还指望着你给我挣脸面呢！”

于是，秦放歌只能点头答应下来，“保证不给老师丢脸！”

周秀英脸上才又重新露出了笑容，“其他学生都已经定型，进步也有限，再唱也唱不出什么花样来。大家恐怕都看厌了，不说了，明天早上记得过来。”

秦放歌也就恭送她离开，他也知道，周秀英的其他学生不说进步，年纪大点的，不退不就算好的了，毕竟岁月无情。

歌剧的话，秦放歌以前没唱几首，研究得也不多，对他来说，也可以算是全新的领域。中文歌曲的话，他唱得倒是很多。

然后，秦放歌就去学校食堂吃饭，其间又碰到叶秀玲和谢晓娟两个，她们吃完准备离开。看秦放歌才来，还关心地问他干什么去了，叶秀玲还说他看起来很有收获的样子。

秦放歌实话实说，跟着周秀英学声乐歌剧，还说要学几门外语很是苦逼。

两个女孩子都笑，又都担心他学不学得过来，他还要学各种民族乐器什么的。

秦放歌说跟她们学吹唢呐和扬琴是肯定有时间，叶秀玲就笑着叫他先学好古琴。

秦放歌就说他反正有空就死皮赖脸地呆在201，不学成不走，惹来两个女孩子更欢乐地笑声。

然后，她们也不打扰他进食，先行离开。

秦放歌打了满满的一盒饭还不够吃，又回去加了一盒，食堂阿姨都对他印象深刻，连饭量都清楚了。他这一上午的学习，消耗还是相当大的，胡吃海塞一顿之后，就去201教室。

在外面还听得里面还有人在拉二胡，他敲了敲门，里面开门的竟然是黄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