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现在的秦放歌来说，学起数学来，也能体会到其中的美，对他来说，算是相当大的进步了，远比考试那点分数重要得多。

秦放歌对此会有兴趣，也是因为音乐中运用的数学规则其实也很多。随着他越发深入地研究巴赫的音乐，秦放歌越能感受到其中数学的美，要说巴赫也真是个神人，反正秦放歌在仔细分析过他的作品后，觉得过去的自己简直弱爆了。

尤其让他惊叹叫绝的是，是巴赫作品广泛运用的对位法，甚至可以比喻成“音乐魔方”。音与音之间的组合，像魔方，可纵横旋转出各种搭配。类似纸牌游戏，54张牌，四种花色，按照数学的排列组合计算。那么音乐的12个音，数十种节奏，排出来的组合几乎是无穷尽。

巴赫的一千多首作品，穷尽了对位法的组合，写出了丰美而情感丰富的复调音乐。对位原理脱胎于音程的和谐原理，运用它的却是巴赫那相当丰富的想象力。巴赫敏锐的听觉，让各种音程展现了光谱般缤纷的秩序，契合了数学理论，而缤纷的音程都是为了编织波斯地毯般精湛而沉静的图案。除了音点的合作之外，还有节奏的错位、调性的游离、节拍韵律的换位各种手法，扑朔迷离，信手拈来。

在赋格时候，这种表现更为突出，声部间回转、分离、穿插、偶遇、对称、并流，每一细节都静稳妥帖，每一褶皱与镂痕都纤毫毕现、笔锋历历。

秦放歌也想学习巴赫的对位技巧，但这需要程式化作曲，规则越多越好，虽然可能所有乐曲比如前奏曲练习曲听起来都是一个味道，但这样大规模的练习让巴赫的对位技巧出落得炉火纯青。巴赫最后能达到的境界，是熟悉规则，却又超脱于规则之外。最后他的作品，所有的装饰音、复杂结构、浩繁迭卷的规模，构成了壮美的浩瀚星海。

学得越多，秦放歌也越发意识到，音乐的海洋无边无际，深邃复杂，穷尽他一生的精力，也许都没办法探寻全貌，但他愿意努力去做尝试。

两节数学课上，秦放歌想得更多的，还是音乐上的事情，以目前考试测试的成绩来看，他高考想要拿到四百分，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于是，上课的时候，他就有更多的时间来神游天外，尽情放飞思绪，在音乐世界里恣意翱翔。即便手头不能使用乐器，对他来说，也是无碍的。音乐家似乎都是有超强天赋的，并不需要在乐器上演奏或者是唱出来，脑子里就已经有谱。仿佛在心底的时候，他们就能那些跳动的音符亲近协和，并指挥着他们，排成完美有序的组合。

秦放歌想着这些的时候，随手画出来的，也都是一个个音乐符号。好在只要他不在课堂上捣乱影响教学，老师就不会去管他，也算是给了他充分的自由。

下课后，秦放歌没办法去食堂抢饭，因为班长苏林如把他叫住了。

感觉苏林如不板着脸的时候，还是多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她这会脸上有了笑容，夸秦放歌今天做得不错，不枉她在前面给他打了那么多的埋伏。

秦放歌就把一切功劳就归结在她身上。

可苏林如却不领情，还严肃地说，“我这个人向来是非分明的，你的功劳最大，这点不能否认。”

秦放歌笑，“你的功劳也不小啊，要没你勇闯办公室开广播，老师们也听不见呀！”

“不跟你嬉皮笑脸的。”苏林如看他铺在桌面纸上又画满了乱七八糟的音符，脸上有是晴转多云，“你这上课就好好听老师讲课吧！多学点总是没错的。袁老师才刚夸过你，这就骄傲啦！”

秦放歌回答道，“骄傲倒没有，不过考及格我就很满足，反正我们学艺术的不需要那么高的分。”

“那也不能这态度啊，我觉得你的天赋很好潜力很大，再努力一点的话，在文化课成绩上，一定能取得更好的成绩。”对他这种没上进心的想法，苏林如简直不想说他什么，可她还是要尽班长的职责。

秦放歌也不害臊，“我觉得我的天赋和潜力如果都用在音乐上的话，我还能取得更好的成绩。”

苏林如睁大眼，跟他对视，还争辩说，“那也不能光顾着音乐，而脱离其他方面的知识积累。否则就会像是无根之萍，徒有其形。”

她的眼睛很明亮，双眸很闪耀，目光很灼热，秦放歌在跟她的对视中败下阵来，像是思考了一会之后，才缓缓地承认，“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该这么急功近利的。”

苏林如像凯旋归来的将军一样眉飞色舞，精致的瓜子脸蛋上也绽放开了笑颜，“这才对嘛！而且除了音乐学习，生活中应该还有很多东西，比如友情比如亲情，这些都是值得去珍惜的。”

秦放歌点头，“班长大人对生活的认识也比我深刻得多，佩服！”

苏林如马上又不高兴了，“难道我在你们心中，就是那么严肃那么不懂生活的人吗？”

“哪有！”秦放歌连忙矢口否认，“我一直觉得像你这么负责任的班长，是最懂生活的。”

苏林如撇嘴的样子明显不信，但她也不多说，只讲道，“你现在心底肯定想着早点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