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铁树开了花,铁公鸡拔了毛,苍天兮,大地兮,本少气运来兮”
瑞鸭欢呼不已,一对艳丽的翅膀大肆遮拦,转瞬,成排的果子原地消失。
许易苦笑摇头,翻身上马,“鸭子,你不是会算么?当知此处已成大凶之地,找个地方躲清闲去吧。”
这饶舌鸭子于他,实有救命之恩,可他如今自身难保,却是顾不上这鸭子了。
好在这饶舌鸭子,能掐会算,保命本事,天下第一,却也用不着他担心。
“等等,你小子满面死气,莫非是要找人拼命?”
瑞鸭叫住许易,“得得,你小子虽然小气,比那姓萧的却是好了千倍万倍,本少就矮子里面拔将军,在你这儿将就将就。既然收了你小子好处,本少勉为其难,就在为你起一卦,你小子先别高兴,本少纯是不想再绕世界找饭辙。”
嘎嘎罢了,却见他一对通红的鸭蹼中,现出三枚古朴的铜钱,纹路斑驳,古意盎然。
那鸭子口中念念有词,一对鸭蹼左呼右哗,但听一声怪叫,三枚铜钱翻转落定,鸭子跳脚扑腾上半空,蚕豆大的小眼难以置信地盯着许易,“这次你可去不得,若去,必定十死无生。”
许易面上一僵,继而大笑,一提缰绳,驰下山去,夜色正浓,皑皑苍山如鬼如怪,三两声鸦啼枭啸,冷意从脖颈处沁入。
许易去后,那鸭子脸色顿时灰败,委顿于地,盯着那三枚铜钱,怔怔出神,口中喃喃语道,“游鱼入釜,烈火煎烧,分明是必死之局。可是不对啊,早先本少给这小子相过面啊,死而后生,气运绵长,不该是短命相啊。怪哉,怪哉”
许久之后,瑞鸭啃掉一枚宝药,精神好了不少,收起铜钱,又自语道,“看来姓许的小子,又去寻人拼命去了,弄不好就要被人抄了老巢,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本少还是寻个安稳所在,松快松快。”话罢,短翅扑腾,摇摇晃晃朝山脚坠去。
出得浮屠山,许易直入内城,夜色依旧苍茫,长街行人极少。
一路疾驰,终于于寅时三刻,赶到了皇城所在的东元门外。
他到时,陆善仁已经在了,肩头落了厚厚一层积雪,显然等候的时间不短了。
许易心有苦衷,陆善仁心生芥蒂,再度相逢,并不答话,陆善仁径自领着许易入内,直趋南卫衙门。
说来许易身为南卫副统领,却连这南卫一次也不曾来过。
到得地头,亮明身份,自有杂役引着许易入内堂,不多是啊,他的一袭青衣已化作一套金光麒麟铠。
整套铠甲,色作纯金,飞扬跋扈,衬得他硬瘦的身姿,英武不凡。
他方换好铠甲,陆善仁深深看了他一眼,便即告辞。
随后,留堂管事便殷勤上前,为他讲述起稍后上殿的一应礼节来。
正说得口干舌燥,一位中年大汉,阔步入内,一身金甲和许易一般无二,气势凌厉,所遇之人,无不躬身问“苏统领好”。
许易适才听管事说了,南卫正统领大号苏卫宗,想来便是此人。
苏卫宗双目隐隐盯着许易,阔步上前,直行到许易近前一尺之地,方才住脚。
扑面而来的威势,唬得那留堂管事浑身急抖,一连倒退数步,一屁股跌倒在地,心中暗叫苦也,自己没事烧什么冷灶,怎就忘了这位新来的爷,今日上殿,等若顶了苏统领十几载辛苦盼来的荣光,以苏统领的为人,双方不作一场,那才是出了鬼了。
苏统领双目喷火,死死盯着许易,非要叫这胆大包天的新人手下,伏首做小不可。
许易何等样人,眉角稍掀,便知此人所为何来,现如今他满心烦乱,哪里有功夫和这苏统领玩那官心计。
当下,稳稳落座,阖目不语,静等卯时来临。
他这番举动落在苏统领眼中,苏统领本已无明业火烧得千万丈高,这下,立时炸了肺,重重一掌在身侧的铁木茶几上拍落,巨大的茶几应声而碎,“好你个许易,见得上官,因何”
“因何”二字才出口,许易大掌探出,正中苏统领胸口,状如铁塔的苏统领哼也未哼一声,软软倒地。
“聒噪!”
许易大手一甩,苏统领庞大的身躯,径直被他贯入一侧的耳房。
留堂管事瞧得一对鱼泡眼险些掉下来,多少年了,这禁卫还不曾出过这码子大戏,南卫这次简直开了先河。
他正愣神,许易冲他招招手,“接着说,你只须记得今日是我许某人上殿。”
留堂管事一下醒过神来,是啊,苏统领虽是正官,可明显这位许副统领正走上风口,今次的大场面,四大领卫皆出正官,独独南卫去的是副官,却是礼部和内府,双双点名,苏统领再有气,也得受着,恐怕不仅得受着,还得赶紧着磨练出一副好脏器,否则一准得生生气死在这南卫。
留堂管事心中活泛开了,嘴上丝毫不慢,因见了许易的跋扈,嘱咐起来,更加殷勤,一应要点,更是着重点明,小心再小心。
许易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