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灵魂来自后世,的确是外界而来,算不得骗人。
”没想到,在这荒芜之地,竟能逢上故乡之人,刘某何幸!”
麻衣老者眼神陡然放出热切。
许易却不揭破,心中生疑,自己只说了外界,又没说何地,这老丈便说故乡之人,莫非这片大陆,就通着一处地方。
许易压下心中疑惑,问道,“敢问老丈缘何到此。”
麻衣老者长叹一声,道出番情由。
原来,这麻衣老者唤作刘琦,来此间已三十载。
他本是外界金符门外门弟子,为制奇符,误入空间碎片,而传送至此。
三十年来,无一刻不想着回归故里,却不得其门而入,寻访间,并未忘了符篆之技,直到近年,终于制出第一个符阵——小焰阵。
便想以此物换取巨额资材,以作回归之旅费。
然此界荒凉,灵气稀薄,而符篆非得灵气激发,此间无灵气,又不产灵石,故根本不存符篆之道。
由是,他辛苦绘制的小焰阵,却成了鸡肋一般的物件。
他自己也因为终年专注符篆之道,武道荒废,不过气海中期的境界,又不肯歇脚谋生,越混越差,几难果腹。
此番,紫陌轩弄出大动静,才引得他到此撞大运,这才逢上许易。
听罢这番别情来由,许易心中猛地推开了另一扇窗子。
“原来是刘道友,幸会幸会!”
许易站起身来,恭恭谨谨地抱拳一礼,”既然刘兄开诚布公,在下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到此界已有十余年了,某幼时记忆,在咱们那里,灵气充沛,强者如云。便连小儿也有大本事,此间远远不如,其余种种,却渐渐淡忘。不知刘兄可否否知,我等故乡修炼世界,又是怎生光景。“
刘某人对那界之事,极为避讳,不得已。许易只好诳言。
而他此番诳言,亦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刘某人动辄言此处荒芜,彼处灵气如何,彼处既然灵气充沛,对修行必然有好处,许易顺着这个思路假作回忆,自然无错。
麻衣老者道,“不知阁下如今是何境界?“
“气海后期,某年十九!”
许易抬手送出一道气墙。气墙急旋,起一阵狂风,久久方散。
“果然是受过灵气滋养的身体,修行顺畅。”
麻衣老者确信了许易之言,他在此间三十余载,阅人无数,何曾见过一位年未弱冠,已跨入气海后期的武者,想必是幼年受灵气滋养之故。
中品符纸,年少而功深。有此两样,麻衣老者几已尽信许易同样和自己一般,乃外界来客。
“远隔千万里,而见同乡。乃天赐的缘分,阁下在此界混得风生水起,殊不知坐井观天,外面的精彩世界,阁下不过掀开了窄窄的一条缝隙,莫不如尽想办法。与我同返仙乡。”
确认了许易的身份,麻衣老者不忙着兜售小焰阵,心中已生旁的主意。
的确,论修行,论资材,眼前的小同乡,比他强了太多,若是这位动了寻找回乡之路的心思,那可比他孤身一人,四处乱窜,要强上多多。
许易道,“不知刘道友可曾寻着些蛛丝马迹?“
麻衣老者道,“蛛丝马迹不敢说,确有些心得,经过我这些年的打探寻访,以及拼凑从空间碎片中得来的地图,基本确信了,在极西之地的天佛国,或有机缘。可此去天佛国,近百万里之遥,便是乘坐空间门,也要周转数次,价格不菲。不得已,某才肯狠下心出售此小焰阵,所换也不过去往极西之地的旅费。“
”原来如此,我道道友如何执着八十万金。”
”现在不用了,若是阁下肯随我一道返乡,此阵免费相让!“
”仙乡虽好,记忆已遥,我在此间,衣食无忧,修行稳固,并不愿虽道友冒险,此等重宝,道友还是托付他人吧。“
许易面带沉重,心中实已绷紧。
修行到了气海后期,距离凝液境也不过一步之遥,而后续的修炼知识,他却十分匮乏。
即便问询周夫子,周夫子也因为只到过气海初期,再精修武道理论,却也对凝液境说不出多少真知灼见。
如今,许易知晓,由气海而至凝液,须得以煞练气,催动真气液化,但也只是一知半解,更不提,后续的感魂,以及感魂之上,到底是何境界,他完全一无所知。
眼前的这位刘老先生,武道境界不高,但见识绝对是一等一的,既然撞上了,许易岂能放过。
果然,许易一说不肯冒险,麻衣老者瞬间激动了,指着许易道,”坐井观天,不知所谓,大千世界,何等广袤,你年纪轻轻,便不知进取,何其愚也。我来问你,你有何志!“
”吾从凡间来,到此觅长生!“
许易坦然相答。
麻衣老者嘿然道,”长生,嘿,你也知晓长生,既想求长生,怎甘如此堕落。我来问你,以你如今境界,无病无灾,能活多少年。”
“百岁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