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儿道,“家主同意你我的三年之约便是了,你何苦为难我,我才多大,怎么做家主,你这是强人所难,定然是为乱我心神,不让我专心弈棋,修炼,才想出的鬼主意。”
许易寒声道,“你的激将法,不是每一次都管用,你若是不应,便当我前面的承诺,统统作废,要取个怀玉山,与我而言,难不成还是难事?”
“空虚兄且住,让,我让,这是护阵玉盘,这是家主印信。”
张狂行急声喝道。
“家主不可!”
“万万不可,家主印信乃是家族象征,怎能托付妇孺之手。”
“…………”
张家众人终于憋不住了,纷纷劝阻。
张狂行高声道,“我心意已决,诸君不必再劝。”说着,便将护山玉盘和一枚鲜红的狮首印信朝张宝儿抛来。
他算计得很明白,张宝儿无权无势,无根无基,即便真封了她当家主,这个家还是他当,这点是确定无疑的。
与其维持这些虚假的面子,他最渴盼的便是速速将这空虚老魔打发走,这个傲娇,虚伪的魔头,他多看一眼,都倍觉难受。
眼见护阵玉盘,和家主印信,便要落入张宝儿手中,却被凭空一道气流卷走。出手的正是空虚老魔。
当下,所有的人都朝空虚老魔望去。便见空虚老魔掌中光晕扑闪,护阵玉盘和家主印信上同时爆出两团清光。
“这……”
张狂行真的震惊了,他落在此二物上的印记,竟转瞬被此魔炼化,这魔头到底有多少莫测的本事。
就在众人惊疑之际,许易指间迸出一道清光,直射张宝儿处,瞬息,从张宝儿身体引出两滴鲜血,血珠飞来,分别没入护阵玉盘和家主印信中,顷刻,便见许易指间爆出繁复的阵纹,一一朝护阵玉盘和家主印信没入。
百余息后,许易将护阵玉盘和家主印信抛还给张宝儿,朗声道,“现在好了,这怀玉山就是张宝儿的了,三年之后,我和张宝儿再赌一局,凭胜败说话,到时候谁再敢传谣,说我空虚公子,巧取豪夺,就别怪我真的破戒杀人。”
言罢,许易冷哼一声,身形如烟泡一般,消失不见。
许易已然离开,场中众人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不敢稍动,足足过去半盏茶,终于,张狂行出声打破了沉默,便见他阴冷地盯着张宝儿道,“无知小儿,你可知你惹下的滔天大祸,我真恨不得……”
忽然,张狂行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
空虚老魔撤走,他心中的惶恐尽去,取而代之的是暴怒和巨大的羞耻,而这些负面情绪瞬间找到同一个爆发点——张宝儿身上。
正当张狂行要在张宝儿头上泄这滔天之怒,他忽然发现他不能这样做,他猛地想起来,还有个该死的三年之约。
张宝儿现在竟然成了保住怀玉山的关键,至于撤出怀玉山,他想都没想过。
此怀玉山乃是张家的象征,兴盛的起点,两千年经营,攒下无数药田,引来各系灵脉,如果失去了怀玉山,要不了多久,整个张家将不复存在。
偏偏,偏偏,张家的命运和张宝儿这无知小儿绑在了一处,这是天劫啊。
“张兄,事已至此,多多努力吧,我看那空虚老魔有些发癫,我等对付不了他,你这张家小姐似乎颇有办法,行了,事已至此,我们先告辞了。”
刘正守朗声说道。
虽然看了张家老大的笑话,他刘正守在空虚老魔处,也栽大了跟头,心绪不佳,便懒得在此掺和。
“三叔,宝儿小姐是不是一起带走,我聘礼都给了。”
刘传山高声道。
他是真正的色中饿鬼,先前的场面,他也看在眼里,但那是张家的事儿,与他何干,他只要今晚能对宝儿小姐一亲芳泽就好,至于其他的,他都不关心。
什么空虚老魔,什么三年之约,这些都太虚无缥缈,他只想温香软玉,美人在怀。
刘传山话音方落,所有人都像看白痴一样盯着他,他的三个叔叔也是一样。
铛的一下,刘正守一巴掌拍在刘传山头上,怒声叱道,“从今天起,三年不许你碰女人,我看你的脑袋里都被那玩意儿灌满了。”
刘传山话音方落,张狂行的心腹大管事仓皇窜了进来,来势比空虚老魔的大军杀到时,还要迅猛。
“又怎么了?”
张狂行不耐烦地喝道,他从未发现自己身边的这条老狗,竟是这般讨厌。也难怪,任谁一直给你带来坏消息,你也不会喜欢他。
以张狂行的气度和半生经历,本不至于如此脆弱,实在是今天受的刺激实在太大,他的心态有点儿崩。
大管事急道,“阴庭刑部副统御雷赤炎率军驾到。”
“什么!”
满场狂震,今天这也太巧,太震撼了吧,大半夜的,先见了空虚老魔,又来了阴庭高官,名震当时的雷赤炎,这都是怎么了。
“速速有请,不,我亲自出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