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刹那之间,方阵中所有修士脸上都只剩了两种表情,一种是震惊,一种是冷峻。
甚至那些始终表情轻松的天才试弟子们,以及获得了前十名的绝顶天才们,也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许易大大方方收了战东风那把断裂的焱焱剑,朗声道,“庞青云庞兄,别躲了,出来一战吧,你我都不是傻子,旁观诸君也是看破不说破,我谢谢你处心积虑搭了这么个舞台,既然注定要战一场,不知庞兄,还在等什么呢,莫非还打算使一些诸如战兄这般吵架从来没输过,打架几乎没赢过的嘴炮,来和我车轮大战?”
“完了。”
隐在观礼人群中的阴伯叹息一声。
他实在没想到,许易的嘴巴竟能毒到这等程度,以他对庞青云的了解,几乎不可能扛过许易的这一波毒舌。
果然,隔着老远,他便见到的庞青云满面青筋狂跳,下一刻,庞青云越众而出,怒喝道,“姓许的,你夹着尾巴,躲了这许久,今日终于舍得冒头了,要战便战!”
阴伯紧握双掌,恨不能冲出去捂住庞青云的嘴巴。
旁观者清,他深知许易那番话里,最大的杀招,便是指摘今天的一切都是预谋的,都是庞家人精心设计的。
最无语的是,庞青云居然不否认,不否认,可不就是承认了。
但这事儿能承认么,尽管事情正如许易所说,绝大多数知情人都心知肚明,今天的局,就是庞家为许易布的。
但有些事,根本就是只能做不能说,旁人说反驳都还来不及,哪里有默认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许易都是两忘峰道场的试弟子,而庞家只是碧游学宫以外的力量。
这件事说白了,就是庞家在运用其在碧游学宫的强大触角,去阴杀一个碧游学宫弟子,根本不能摊在明面上说。
偏偏许易说了,庞青云默认了。
阴伯觉得不妥的事儿,在庞青云看来,没有什么是不妥的,弄死许易,自然一妥百妥,至于庞家要付出多大努力和代价,来平息他“不解释”造成的余波,他根本就不管。
他现在满脑子就想和许易痛快一战,结果了这该死的家伙。
“你我积怨已深,这一战,不光有别胜负,还要分生死,你敢是不敢?”
庞青云收到阴伯的传音,已恢复了冷静。
许易眼中闪过一抹惊诧,冷笑道,“看来你是非杀我不可了,咱们之间真有这么大仇恨么,好吧,既然你要战,我应下便是,但我也有我的条件,你若不答应,我又何必配合你,虚名于我如浮云。”
庞青云冷冷直视着许易,“你又想玩什么花样,直说吧,今日你我注定只能活下去一个。”
许易道,“你既如此说,那事情便简单了,不管生死胜败,输的一方,必须留下全部的资源,归胜方所有。”
庞青云冷笑道,“看来连番的大胜,让你积累了滔天的豪气,我答应你。”这也正是他想要的。
毕竟,两人是比试,不是赌斗,若要弄成赌斗,就要先讲明白,这些话不是说给彼此听的,而是说给彼此的道场听的。
不然,一方战死,这方背后还有道场,在不明说的情况下,战利品极有可能被强行夺走。
尤其是许易这种草根中杀出来的天才,机缘多,宝物必多,庞青云怕就怕他干掉许易后,两忘峰的人冲出来捡便宜。
如此,先把话挑明,再好不过。
许易道,“除此外,你若是输了,告诉我运龙的下落。”
“啊!”
庞青云懵了。
满场骚然,所有视线都朝庞青云汇聚而来,连几名对这种低层次修士较量没什么兴趣的长老,也猛然醒过神来,双目精光霍霍,死死锁住庞青云。
许易道,“庞兄何必装傻,我自有我的渠道,你们教宗有暗夜行者,我们祖廷的锦衣暗卫也不是吃干饭的。”
“别再和他任何废话。”
阴伯暴跳如雷地传音。
在他看来,许易实在太难缠了,完全摸不准他的路子,怎么好端端又弄出运龙的事儿了,据梅花七的可靠消息,运龙可是和许易有关啊。
为此,教宗高层可是都惊动了。
而他们收到关于许易知晓运龙下落的消息,本来外泄出去,便能轻易给许易带来巨大麻烦,可到底不敢触教宗高层的霉头。
因此,这个消息一直引而未发。
庞青云和阴伯做梦也想不到,许易会在这种场合,又提起运龙,还将屎盆子扣到了庞青云头上。
运龙是什么,这是自北洲重新开禁后,天地灵气流转,诞生的神物,传言,乃气运所钟,得之,能逆天改命,获大造化。
运龙一出,立时为天下瞩目,各方大势力无不欲得之而后快。
然而,自北洲大世界开禁至今,已有数年,运龙消息广有流传,但迄今为止,却不曾听说,有谁成功捕获过运龙。
而越是得不到,便越为世人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