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许易,轮得着你咆哮公厅?”
赵副司座暴声喝道。. ⒉3TT.
许易的词锋太犀利了,冯庭术才营造出的一点悲情和悬疑,转瞬便被许易戳碎。
更让人振怖的是,许易轻轻一带,竟将战火烧到了他的身上。
虽未言明冯庭术将神隐珠给了谁,可他赵某人杵在这儿,又屡屡替冯庭术张目,哪里还用许易明说,谁都会往他赵某人身上攀扯。
许易看也不看赵副司座,冲主座的秦都使抱拳道,“秦都使,许某记得没错的话,你才是主审吧。”
他和赵副司座早就是死仇,哪里还犯得上专门给赵副司座留面子。
赵副司座气得面皮青,正要喝破,秦都使慌忙打个圆场,“大家都消消火,许都使也要就事论事,没影的话,不要乱讲。许都使,你还没讲完吧,就请接着讲吧。”
许易道,“适才我讲的两点,归纳起来。一,冯都使借着我和他有仇,恰好我也去过朱都使处,冯都使走投无路,便拿我做垫背的。其二,冯都使并非像他说的那样,没有作案动机。”
“下面我要说的便是,驳斥冯都使对许某的指责。根据案情分析,要想将朱都使成功诱出,须得满足两个条件。其一,知晓朱都使和冯都使的谈话细节,没有细节,根本无法知晓朱都使所想,自然无法将人诱出。其二,必须知道神隐珠的存在,显然那‘神女有梦,隐迹无踪’暗指的正是神隐珠。”
“而朱都使和冯都使会面之际,许某已经走了,即便许某隐匿一旁,以二人的谨慎,即便密谋,也不会喊出声来,应该是传音互答,我说的没错吧,朱都使。”
朱大胡子道,“正是如此!”
许易道,“既然是传音互答,即便许某没走,隐在暗处,又怎么知晓二人密谋的细节,既不知晓细节,怎么引诱朱都使出来。那么接着说第二个问题,朱都使自承只有他和冯都使知晓神隐珠之事,且不提冯都使,还是来说许某。仍旧假设许某当时没有离开,隐在暗处。”
“以神隐珠的神妙,诸位当有所耳闻,可是能凭借感知感知到的。既然不能感知,许某又如何得知神隐珠的存在?综合以上两点,许某真不知冯都使靠什么事实攀诬许某。反观冯都使,倒是这两点细节都满足。孰是孰非,已明明白白摆在了大家面前,真不知冯都使这垂死挣扎的好戏,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许易条理分明,逻辑严密,直指问题核心,便是被复杂的案情搅得有些糊涂之人,此刻也听明白了。
朱大胡子更是大吼一声,“姓冯的,你还要顽抗到何时,乖乖将神隐珠交出来,徐大人先前说了,他可做主,对你从轻落,朱某奉劝你,就不要冥顽不宁了。”
冯庭术满面殷虹如血,事已至此,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驳斥,想传音求告赵副司座,偏偏有界障珠在堂,悄悄以目视赵副司座,示以哀求,偏偏赵副司座干脆转过脸去。
冯庭术一狠心,咬牙道,“桩桩件件,皆指向冯某,冯某还是那句话,冯某要这珠子何用,不信的话,你们验冯某的须弥戒,如此重宝,冯某既然夺来,当会贴身收藏,若还是不信,大可搜查冯某所有居所,办公之地。”
本来,冯庭术早就可以将此话扔出来,以示清白,偏生许易奸猾,早早堵死了他这条路,甚至隐隐将污水泼向了赵副司座。
若冯庭术再提验须弥戒,一者落入下乘,好似真被许易料中了。
二者,分明有拉赵副司座下水的嫌疑,让满座诸公不由自主将猜疑之心,放在了赵副司座身上。
作为官场老油子,冯庭术不会蠢到这种地步,这和自灭靠山,有何区别。
偏偏到了这个时刻,他最需要赵副司座的支援,而赵副司座却视若不见。
赵副司座无情,冯庭术为求自保,也只好无义了。
他哪里是要旁人搜他的须弥戒,分明就是逼赵副司座下水,帮他说话。
果然,赵副司座大怒,“凭着三言两语,便要定人之罪,这是何道理。姓朱的说他只见过冯庭术,就只见过冯庭术?谁知道他事后又在何处炫耀了神隐珠,让谁惦记上了,既未人赃俱获,又无物证,就凭这唇舌之辩,如何能够定案?”
“赵廷芳,你三番四次,干扰秦都使办案,到底是何道理。我看你是做贼心虚,昭然若揭!”
徐明远出离愤怒了,案子断到现在,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他冯庭术若非心怀鬼胎,先前作何当庭撒谎,明明见过神隐珠,却敢说没见过。
还有那朱玉翔,便再是笨蛋,又让人见了神隐珠,即便想攀诬,也该攀诬旁人,何苦攀诬有背景的冯庭术,还被逼着吐出这么些赃事。
事到如今,姓赵的还想护短,八成那神隐珠,便被这家伙夺走了。
一念及此,徐明远更是怒火烧天。
赵副司座最怕旁人将神隐珠往他身上联想,偏偏徐明远话里话外摆明了要将这屎盆子扣到他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