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的心思,还就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儿上了。
他左右谋划半天,发现博灵出兵,对京城眼下的困局,帮助不是很大,多少有点意兴索然,“要是博灵能跟豫州掉个个儿,那就好了。”
“宁公公!”李永生忍不住大声发话,努力活动,换来这样的态度,这一刻,他真是有点心寒,“博灵肯出兵南下,也是冒了风险的,郡守和军役使下了很大决心!”
“要是你觉得不合适,直接说好了,我们也没必要冒被荆王反攻博灵的风险。”
“你这啥态度嘛,”宁致远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刚才还要我以天家为中心,忘记自家安危,现在就只知道想你那一亩三分地儿了?”
“你这根本是胡搅蛮缠好不好?”李永生被他气得笑了,“博灵郡出兵南下,就是最大的冒险了,北上勤王除了表示出态度,根本毫无实际意义……幽州差我们这一支军队吗?”
宁致远的眉头皱一皱,“表示态度,这就很好嘛。”
“算了,咱俩不在一个频道上,”李永生摇摇头,终于放弃了说服对方的打算。
“北上勤王是不可能的,荆王一旦打入会稽,很可能裹胁宁王起兵,那时候就是三王起兵,我们博灵郡自顾不暇,别说勤王,能守土就不错了。”
“嗯?”宁致远第二次听到会稽两字,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荆王想要裹胁宁王,你确定吗?”
“我不确定,”李永生没好气地回答,“但是我认为,只要他身边的谋士没有死绝的话,他没理由不这么做。”
这话说得老大不客气,宁致远却是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好一阵才笑了起来,笑得有点不怀好意,“其实博灵出兵,也是为了自保,对吧?”
“你这……整天想的是什么?”李永生听得是相当地无语,“也不能说不是为了自保,但是我们不出兵的话,自保也没多大问题,但是整个中土会动荡,你明白吗?”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忠臣,”宁致远笑得越发地开心了,“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何必生气?不问明白这些,我怎么好奏明天家?”
要不说有些人天生就是做服务行业的,宁御马意识到自己做不了主的时候,就要没命地了解李永生的思路,以保证去向上面汇报的时候,不被天家的问话难住。
说完这件事,奥斯卡就说起了另一件事,“宁公公,永生来的时候,还说有坏消息,您要听一听吗?”
“坏消息?”宁致远的眉头皱一皱,“跟三湘或者博灵郡有关吗?”
李永生笑着摇摇头,“无关。”
“那就不听了,”宁致远一摆手,“难得心情好一点,不想再被坏消息影响了……你跟奥斯卡说就行了。”
“是啊,跟我说就行了,”奥斯卡笑着点头,心里却难免郁闷,您不喜欢听坏消息,我也不喜欢听啊。
别看宁致远挑挑拣拣的,似乎对博灵郡只能南下三湘有点不满,但是事实上,这是近期难得的好消息了,只能被动防守的朝廷一方,终于有人开始着手反击叛军了。
宁御马来回踱了几圈,考虑清楚其中分寸之后,做出了决定,“这消息不错,我要马上面见天家告知,他已经好些日子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永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永生想一想,补充一句,“我来的时候,郡守和军役房非常担心走漏消息,我是化妆前来的,消息一旦泄露,反击就打不好了。”
“这个我知道,”宁致远点点头,“你放心,除了天家,我不会再跟任何人提起……嗯,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李永生迟疑一下,还是从储物袋里取出了那个两尺见方的木箱,“这是博灵郡守要我捎给您的证物。”
“博灵郡守?”宁致远沉吟一下,饶有兴致地发话,“打开看一看。”
奥斯卡走上前打开箱子,入目的是两方美玉,一匹黄金打造的骏马,以及一叠厚厚的文件。
“这还……”宁致远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是送给我的?”
他是真觉得意外,多少人四处钻营、请托避战的当口儿,有人送礼物请战。
李永生点点头,“大概是他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机会?”宁致远表情怪异地吐出两个字,旋即一摆手,“那我就笑纳了,能不能办成,我也不敢保证,只能说尽力。”
宦官终究是宦官,下面没了之后,鲜有不贪恋权力和钱财的,宁御马当然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再贪财了,但是见了这美玉,他还是难免心动。
总算还好,他收此人的礼物,也没什么心理压力——我不收你的礼,没准你还会惴惴不安,也罢,我收下礼物,也好宽慰这些良臣的忠心。
李永生见他这副样子,心里没由来地觉得有点不靠谱,于是又说了一句,“博灵郡备战,御马监是给了支持的。”
宁致远闻言眼睛一亮,笑着指一指李永生,“你这家伙,真是什么都要算进去……你实话告诉我,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