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永生这个问题,公孙家的子弟有点哭笑不得,“水军扣马,是为了自家的腰包,不会纳入军中,正是因为如此,会稽军役使才会支持博灵军役使。”
水军是个很特殊的军种,会稽水军归会稽军役使辖制,但是事实上,他们直接归军役部水军司管理,器械直接出自军役部,但是粮米由会稽军役房供应。
李永生听到这里,眼睛一眯,“也就是说,这可能是水军司的意思?”
“水军司哪里管得到会稽水军?”公孙家子弟苦笑着回答,“有事征调,无事归地方管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那种。”
李永生听得越发地奇怪了,“既然水军是这样的地位,哪里来的胆子,硬顶军役部?”
“应该是财帛动人心吧,”公孙家子弟回答,“荆王和襄王势大,这个时候,朝廷也不敢动会稽,他们才有这么大的胆子。”
其实公孙家在会稽的存在感极差,虽然他们也能在当地找到关系帮忙,但是不在他们势力范围之内,很多事情也仅仅是一知半解。
这名子弟的回答,就充分地显示出了这一点,“据我们了解,水军截下战马之后,可能便宜转卖给军役房,所以军役房对水军施加的压力,其实并不大。”
看来王志云找会稽军役房帮忙,也不算是选对人了。
可是李永生还有所不解,“真要把公孙家逼退了,他们岂不是什么也得不到?再说了,僵持这么久,战马的损耗越来越严重,这对他们划算吗?”
这样的问题,问得就太尖锐了,公孙家的子弟张口结舌,无法回答,好半天才叹口气,“大约……大约他们看到了,博灵郡非常渴望这批战马,不怕我家的船只撤退?”
“哪里来的那么多大约?”公孙未明哼一声,他非常不满意自家子弟的办事效率,“试过没有,给水军交点钱,买通道路?”
公孙家的子弟欲言又止,最后才悻悻地回答,“试过了,小钱人家看不上,大钱的话……公孙家凭啥给他们?咱是在捐赠啊。”
公孙家的傲气,也是没谁了,不过公孙未明倒是不在意,他沉吟一下再次发问,“他们有没有可能酝酿着明抢的计划?”
“应该是有,”这个问题倒还好回答,“水军的强者不多,听说最近在征集强者和好的水手……他们一直在把咱们往海上逼,明显是不怀好意。”
会稽水军按说是内河水军,但是事实上,他们的防区还包括了扬子江的入海口,所以也有部分海防任务,拥有海船六七艘。
公孙家运送战马,是从海上而来,自然也是海船,但是一旦发生水战,货船肯定不能奈何战船,公孙家的子弟不擅水战,一旦掉进海里,比掉进扬子江要糟糕得多。
李永生和公孙未明听了半天,总是听不到比较靠谱的消息,当然,公孙家也尽力了,这个毫无疑问,但是明显地……信息量不够啊。
这点消息,令李永生有些犹豫,一时间难以决定取舍:是去海上汇合公孙家的船呢,还是在金陵再打探点消息?
就在此刻,传音海螺里,出现一个声音,是金陵本地口音,“孙家哥哥,有钟家的人来秦淮客栈,打探哥哥带走的两名客人。”
公孙家这子弟在金陵活动,为了隐秘起见,自称姓孙,也跟地方上的游侠儿有点交集,托了一些人帮忙传递和打探消息当然,不是特别重要的那种。
原来是李永生二人在飞舟上遇到的母女,前来秦淮客栈找人。
吴钟氏是丧偶之后回娘家,没人管得了她,吴环玉虽然姓吴,但她是女孩子,吴家也不如何看重,跟着母亲回了娘家,那也是放了羊。
母女俩今天见了两名俊俏的小后生,不但有点身份,能坐商务舱,人还是外地的,发生点什么事情,也不用担心坏了名声。
她俩心里实在瘙痒难耐,回去简单梳洗一下,就前来找人。
李永生他们所在的小镇,离秦淮客栈并不远传音海螺的有效传音距离,就是三十里。
他俩选择住在这里,纯粹是因为方便赶路,水路陆路都很方便,但是为了遮人耳目,也没有退了秦淮客栈的房间。
听说这个消息之后,两人对视一眼,公孙未明有点跃跃欲试,“这些日子在西疆憋惨了,找的女娘,身上都是一股子羊膻味儿,要不咱们回去?”
你不找女人会死吗?李永生无奈地翻个白眼,看向公孙家的子弟,“钟家的消息,算不算得灵通?”
“钟家很厉害的,在金陵,只要是他们想要的情报,没有得不到的,”这位很干脆地回答,“找你们的这两人,吴钟氏和她女儿,也算金陵的红人……上一任通判就是被她俩逼走的。”
金陵的通判,这可是相当于副市长的存在,竟然被两个女人逼走了?
原来,这名通判在玉带路附近喝酒,见到这母女俩气场惊人,长得又可人,就着人前去相请,哪曾想陪着她俩的男人不干了,当场将他暴打一顿,脸上也划花了。
惹事的男人跑了,通判就要拿她俩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