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连这个也知道?李永生忍不住咧一下嘴巴,你丫到底调查了我多少?
英王却是被这个词震得不轻,双目迷茫了好一阵,才叹口气,“果然是如此,不过我觉得,官府中人不信气运信香火,这种情况……现在也还不多见吧?”
“不多见吗?”张木子又忍不住出声了,她冷笑一声,“这种事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所以我俩才感叹本朝的气象。”
“不至于吧?”英王再次愕然,“朝廷严查不就行了?这原本就是该禁止的。”
“呵呵,”李永生不屑地笑一笑。
这话何其幼稚!张木子本来想指点一两句的,听到他不屑的笑声,才轻咳一声,“禁止吗?你问李同参就是了。”
英王将目光转向李永生,“你不会怀疑,朝廷连这点都做不到吧?”
中土国没有什么国外敌对势力兴风作浪,官府的执行力,还是相当强的。
“我当然认为官府能做到,”李永生似笑非笑地发话,“但问题是,你管得了人,管不住心,人心散了,队伍就没法带了,卫国战争之初,朝廷为何会脆败?“
信仰缺失……人心散了,队伍没法带了……脆败……英王觉得,自己这辈子听到的新鲜词,也未必有今天听到的多。
但是偏偏地,这些词汇都是很好理解的,他一听字面意思,就能理解个大概。
卫国战争之初,中土国大片的领土,迅速地沦陷,这跟官府的统治无力,有直接的关系.
而统治无力的原因,就是因为有太多的官员不作为,太多的官员,根本不关心朝廷的存续,黎庶的生死,也就是说,朝廷气运对他们来说,真的无所谓。
他们关心的,就是自家的利益。
后来光宗使用了铁血政策,对外异常强硬,对内大肆清洗,而中土国又有足够的纵深,大踏步后退的同时,大力整顿朝纲,才赢得了卫国战争,迎来了中土国的新生。
英王对这一段历史,实在太清楚了,平日里推演过多次,所以他才会注重李永生和张木子的评价。
于是他微微颔首,然后出声发问,“那现在的情形,又是一个由盛而衰的转折吗?”
张木子冷冷地看他一眼,冲李永生一撅嘴,“你问他。”
她心里有答案,但是却想听一听,他会怎么说。
而且北极宫的弟子,是不会涉入朝争的,她也不想点评这些。
“由盛而衰还早,”李永生微微一笑,“恰恰相反,这往往是盛世的开端。”
“盛世的开端?”英王的眉头一扬,就待说,你这小子岂不是在胡说八道?
不过紧接着,他似乎就反应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点意思,继续说。”
“这很简单,”李永生笑着回答,“衰败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只有兴盛了,才会给衰败提供足够的土壤,没有兴盛,谈何衰败?”
“这话说得……”英王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阵,“那岂不是说,我们若是伸手去管,那中土的兴盛,就遥遥无期了?你这话有点自相矛盾。”
李永生又是一笑,“此兴盛非彼兴盛。”
英王陷入了沉默中,张木子的眼珠,也转个不停。
两人都大致理解了李永生的意思,但是这个机锋,也着实有些高深。
“呵呵,”就在此时,传来一声轻笑,场中蓦地出现了一个小老头,灰色衣裤,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看起来颇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架势。
他出现之后,直接放出了一张椅子,大喇喇地坐在上面,“看茶!”
“老供奉,”见到此人,在场的人齐齐行礼,就连英王也站了起来,抬手一拱,“见过供奉。”
就连张木子,都站起了身子,和李永生一样,拱一拱手,并不说话。
来人是什么修为?看不透,李永生都看不透。
老供奉摆一下手,大喇喇地吩咐一句,“不用多礼。”
然后他侧头看向李永生,“小家伙你说得不错啊,钻研过兴衰之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