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睡了个好觉,事实上,他从未如此的困过,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睡着了。
他打了个哈欠,慢慢睁开眼睛,依然觉得眼皮沉重,似乎哪里怪怪的,究竟是哪里呢?
他坐起身来,然后……
“啊——”好多好多人!吓死宝宝了!
“啊————”好多好多虫!宝宝快疯了!什么鬼!
阿沅吓得紧紧抱紧自己,重新钻回了小布兜里。
额,小布兜,钻回??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醒过神,那个叫林金宝的小娃娃呢,还有那群灵修……
他睁着眼睛四处看看,周围围了一群人,身上杀气戾气都很重,盯着他,个个都不怀好意。
阿沅觉得自己心头吹过阵阵冷风,林金宝不见了,那群灵修不见了……
他,他坐在布兜里,身体大小不知怎么的变得与林金宝一样,成个了替身娃娃……
啊——
那群杀千刀的灵修害了他!
天澜山山脚下一座繁华的小镇名唤莲花镇。
因为此处靠近浮萍之野,河流纵横,颇有水乡韵味。正值中午,捕鱼归来的小船铺满河面,还有些小船上堆着一些嫩绿新鲜的莲蓬,这个季节倒有些少见了。
还有白嫩.嫩的莲藕和洗的干干净净的菱角,都堆在小船头,等岸边的大姑娘小娘子过来挑买。
虽然已到深秋,但正午的阳光还有些炙热。穿着无袖汗衫的船老大正盘腿坐在船头数着今天的卖鱼钱,忽然自船下的水面上看到一抹耀眼的光。
船老大疑惑抬头,只见一抹红色光痕遥遥射入镇中最大的高楼之上,那是镇里最繁华的酒楼,蓬莱阁。
红光落地,化为一团燃烧的火焰,火舌气焰凶猛,瞬间吞没了半个蓬莱阁!
船老大手一抖,铜板掉进水里,“不好啦!灾星下凡啦!灾星落在蓬莱阁了!”
柳骄阳看似随意的一箭,堪堪就射进了蓬莱阁中最华贵的包间里。
天狐派来的使者就居住在莲花镇蓬莱阁,正对着青嫩的莲蓬喝酒,听小歌女唱明月天涯。
柳骄阳的箭射过去,烧了大半房间,酒保歌女全跑了,只剩下三位贵客。
眼看火光冲天而起,街上百姓四处逃窜,宋端冷声道:“这样只怕不妥吧?”
薛聪懒洋洋道:“无妨。”
君驰躲在月皎皎身后,用不算小的声音跟林果说悄悄话,“这哪儿是来赔罪和解的啊,这是来杀人灭口的吧!”
柳骄阳下一只箭已搭在弦上,瞄准了整座蓬莱阁。
薛聪在众多妖仆的簇拥之下,神情傲慢无礼,对着熊熊火光中,冷漠俯瞰下方诸人的白衣狐妖道:“这里人多口杂,我们到后山一叙?”
自从薛聪一行人出现之后,只剩下光滑的石板路折射着日光,长街上空无一人,似乎比起嗜血的妖魔来,薛聪是更加可怕的存在。
青色大鸟发出清啼,狐妖自蓬莱阁纵身跃到大鸟之上,朝后山掠去。
后山,就是苍茫的天澜山。
君驰皱着小脸,“我怎么有种助纣为虐,沦落爪牙的感觉。”
按理说,这地界在天澜山脚下,是容月山庄薛庄主的地盘,在这里动起手来,误伤的是莲花镇的平民,跟天狐本没什么关系。
但狐妖居然二话不说就选择了退让。
月皎皎同样皱着眉头,“天妖近乎半神,高高在上,更在乎颜面,倒不一定是爱惜百姓。”
宋端脸色凝重。显然,容月山庄根本没想过要善了,只怕是打定主意,要留下那天妖宝宝。
只是无为剑居牵扯其中,现在双方又是这样对立的态度,无从解释,他们已经无法从这件事情里脱身了。
天澜山,松木林郁郁葱葱,三只白衣狐妖站在山谷中央,冷眼扫视过来,寒光凛然。
君驰被他们目光扫到,莫名心虚,更有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了。
“看来,你们是存心挑衅,并无悔过之意。”其中一个白衣人开口。
薛聪哈哈大笑,笑容邪肆嚣张,“悔过?我们何过之有?为何要悔?”
“甚好,这么看来,也不用等到明日了。”白衣人脸色木然。
薛聪继续大笑,“我们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生意人,不知怎的,就入了神使的法眼。但你们实在误会了,你们要找的东西不在我们这里,彼此还是先冷静一下为好。”
“修罗殿的乌袍人,已经死了。下一个,就是你们。”白衣人脸色依然木然。
薛聪笑道:“哦?幸而你们到这山上来了,否则我还真是怕了。既然来了,就赏一赏山景再走吧,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说话间,林间雾气弥漫,很快浓郁起来,不见了薛聪和他身边的妖仆。
宋端一惊,不好,中计了,薛聪居然启动了灵阵!灵波震荡不小,只怕是以整座天澜山为阵盘做出来的灵阵,那可就更不好脱身了。
只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