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呢?”
安顿好一切之后,杨王不曾见到父亲杨玄的出现,杨王只得再次问马修。
“你父亲他——”马修眨着眼睛,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他看着杨王,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把真相告诉给这少年?或者以怎样的方式告诉他,让他不难受?
“我父亲燃烧了数以千计的念头,传我骨肉血缘密音,叫我飞升这欲念天来,说是有新的任务派给我。”杨王很认真地看着马修,一丝不苟地接着往下道,“现在我飞升到了这欲念天,父亲又托你前来接我。如今我已跟着你回来,为何不见我父亲出来见我?”
当杨王跟着马修走进这套起居室之前,听马修说:“到了”的时候,虽然杨王对眼前的这个欲念天完全理解不了,接受不了,但一听说“到了”,顿时心中激动无比。十年了,他与父亲大人离别十年了。十年前,父亲大人飞升之时不得不抛弃掉杨王,当时杨王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十年之后,杨王已经长大,如今飞升前来欲念天见父亲,马上就要见到一门之隔后面的父亲,怎么不激动?怎么不热泪盈眶?
佛说人有八苦,离别苦就是一种。
十年来,杨王一直活在这种离别苦当中。好在弹指刹那,十年之苦终于熬到了尽头。转眼就是亲人重逢,杨王激动万分,想到就要马上见到久别十年的父亲,更是满眶热泪。
“你父亲他——”马修脸露犯难之色,最后只得说道,“杨王,你初来乍到,不急见你父亲。等明日,我再带你去见他。在见他之前,有必要给你理个发,置办几套适宜的衣服。更重要的是,你得先适应这个欲念天。不然你父亲见到你,也是有如隔代相见的感觉,那就不好了。”
杨王觉得马修说得有理,也就按捺住心中无比的激动,这一晚就这样度过了。
次日一早,马修教会杨王用牙膏、牙刷,洗漱完毕,还吃罢早点。马修开始带杨王去理发店理发,并置办了几套适宜的衣服。
在昨晚,马修就下足功课给杨王打预防针,专门讲解好会在理发店遇到什么样的人,让杨王心里有个准备。无奈到了理发店后,对于理发店那些发型古怪、夸张,染着五颜六色的理发师,以及衣着妖娆、香风**荡魄的洗头妹,杨王就彻底被惊摄住了。更让杨王不自在的是那洗头妹还给他按摩、推背,这等让人脸红耳热完全是肌肤之亲的举动,彻底让杨王差点夺门而出。
“这欲念天,竟然是如此奇妙,也不知道是如何被这些人类制造出来了。”一切置办妥当,杨王回到住处,一进门就大发感概。
像这装修不赖的住房,还有一进去再出来时就移身换位转眼到了楼下的电梯,以及满大街奔跑的装有四个轮子的铁房子竟然叫汽车的怪物,还有理发师抓在手里会嗡嗡叫的推在头上竟然会修剪出平平齐齐的电推,等等,全是杨王不能想象之物,也无法理解它们是怎么被制造出来又是如何“活”着的?
虽然当时被告知那是要用电,要燃烧汽油之类的答案,但杨王依然理解不了。
“你说的这些,看到的这些,都是欲念天里的人类制造出来的。这是他们的大欲念,也是大业障。”马修说道,“要是剥离、抛开他们制造出来的这些东西,剩下的大自然其实你就能够很好理解和接受得了了。”
马修说得没错,如果撕开这些人类制造出来的欲念产品,剩下大自然的真实原貌,杨王肯定就很好理解了。无奈这欲念天世界,已经完全被这些欲念产品填充满,初来乍到的杨王只能认为这就是整个欲念世界。
“你说这些古怪、奇妙的东西,是因为他们的大欲念的原因而制造出来的?”杨王不解,狠狠地不解。
“没错,确实如此。”马修解释道,“这欲念天的人类,随便抓一个人来,都有一万二千四百的念头。**之强,欲念之多,完全就不是我们无根天里的人可以比拟的。他们受贪、嗔、痴三毒之苦,这三毒每一毒都深渊似海;每一毒都能让他们产生无数的**、欲念出来。正因为他们**如此之强,欲念如此之多,所以业障才会如此之大。”
杨王听到“业障”一词,初步理解为:正因为这里的人们**太多,所以产生的障碍也就越多。
杨王的脑海里有个形象的喻意:一个人**太多了,在他的面前这里建一堵墙,那里建一堵墙,巴不得要把全世界的墙都搬到自己跟前来,最后把他自己的视线全遮当住了、堵死住了,看不清楚前面了。
“你这般理解,也是可以。”马修道,“这个欲念天,其实就是一个欲念世界,举目所望,全是欲念;除了欲念,还是欲念。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是赤果果的欲念。但欲念是虚幻的,不得以长久的,转眼即空的。为何如此说?好比一个人他饿了,产生了吃的欲念,于是他烧炒出了饭菜。这饭菜就是他的欲念之果。一吃完,转眼成空,没了。你别看外面那些奔跑的汽车,同样也是转眼即空的欲念之果。那汽车虽非一人之业力所造,却也是合众人之业力而成。铁铸的又能怎样?十年二十年之后,依然会锈蚀,最后化为一堆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