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深冬,城市飘雪。
白骨精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右手双指夹着一根火光明灭的香烟,寂静行走在阴森的天空下,赶往家的方向。
是的,两年了,无论他有没有弄清真实和虚幻,日子都在一天天的逝去。在这最普通而平凡的日子里面,他顺其自然的结婚了,结婚的对象,正是当初那极负责任的小护士。
有一个爱自己的妻子,有一个在深夜中等待着自己的灯光,有一个温暖的家庭,这曾经是改名白骨精之前的那个人,心中最完美的愿望。
而现在,那个人的愿望实现了。但是,白骨精心中却始终没有欢喜。
在平凡中待得时间越长,他就愈发感觉到,材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并不适合他,甚至可以说,安宁祥和的生活业已不再适合他。
记忆中的那些画面,已经彻底扭转了他的想法。他爱金戈铁马,他爱纵横天下,他爱嚣张跋扈,他爱另外一个世界中,肆无忌惮的自己。
那一个白骨精过的,才是生命。他现在过的,只能算是生活。
只可惜,无奈的是,他找不出这里是幻境的证据,一切的一切,都无比契合他印象中的现代世界……除了,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她。
终于,雪落满肩,白骨精来到了自家门前,将早已熄灭的烟蒂顺手丢进了垃圾桶里,他反手敲了敲门。
钥匙,其实就装在他上衣的口袋里面。可是,无论他还是她,都习惯了为对方开门。
“回来了,今天很累吗?”两年过去了,她依旧没有变样子,矮矮的,小小的,最近因为吃了太多辣条,脸上甚至长出了几颗痘痘,莫说相比于记忆中的仙子,就连古时的那些美人,都能甩她好多条街。
然而,只有白骨精自己明白,他渐渐开始越来越重视这个其貌不扬的丫头,也越来越适应自己丈夫的身份。
“还好。医院里,没人闹事吧?”
她微微一顿,说道:“有个醉汉,借着醉酒发疯,要打我,被许医生拦下来了。”
“许医生……”白骨精不经意间蹙起眉头。他已经很多次从她口中听说过这个名字了,每每提起,都是对方的好。
“别吃醋,许医生人很好,中央空调,不单单对我这样。”她熟悉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伸手抚平那蹙起的眉,轻声说道。
白骨精低眸,看着她并不算大,甚至并不清明的眼瞳中,倒映出来的影子:“我喜欢你哪一点?”
“……”她挠了挠头,问道:“什么意思?”
白骨精伸手捧起她的脸颊,说道:“我在想,天……老天到底有多么钟情我,才会将你留在我身边。知冷知热,理解我所有的情绪和脾气,总是能够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给我光明……你啊,美好的不像是一个人,反而像是一个……理想型,我的理想型。”
她抿了抿嘴,说道:“你突然间说起这个,我感觉有些不好。”
“我觉得也不好。”白骨精微微一叹,说道:“可是,终归是要说清楚,讲明白的。”
“那……你说吧,我听着。”她迟疑了一下,轻声说道。
白骨精眼睛有些发涩,说道:“你可以拒绝,甚至可以发脾气。”
“你知道的,我不太会拒绝。”她清咳了一声,说道:“而且,你放心吧,我的容忍度是很高的,无论是什么事情,都能接的下。”
“这世间没有一模一样的树叶,同样,也不会有完全契合的人。”白骨精将自己窝进沙发里,抬目望着她:“正因如此,假若真的出现了完全契合的人,那么,这就是一段自恋,自己和自己的恋爱旅程。只有自己才最明白,自己缺少什么。而对方,同样也最明白,所以就会将其送来。”
她突然间有些慌乱,张开怀,抱住了白骨精的脑袋,将他的脸埋在自己胸前。
“还继续说吗?”白骨精微叹,轻声说道。
“说……吧。”她意识到了什么,眼眶微微发红,双臂上面甚至勒出了青筋。
白骨精张开双臂,环抱住她的腰身:“这个世界太真实了,真实到令我当真以为记忆中的那些画面全是一场梦。只是,谁又会想到,最终你却成为了这个世界中的唯一破绽。你懂全部的我,借此走进了我心里,然而,你本来就是我,这诺大的世界,也仅仅是你我之后的背景……”
随着他的讲述,天空在坍塌,大地在消亡,深深的裂痕狂暴冲向整个世界,除了两人在的这间房屋。
“我想要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一切的,并不是刚刚吧?”她的眼中倒映着这个世界的灭亡,水花溢满眼眶,波光粼粼。
“结婚之前就有怀疑,结婚之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白骨精说道。
“那你为何……”
“因为你的破绽。”白骨精说道:“你可能不清楚,在苍茫三界,芸芸众生之中,能找到一个懂你所想,思你所盼,爱你所爱……的人,有多么困难。这种几乎是心有灵犀的感觉,这种无言间的默契,真的会令人着